过招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晃也大半个月过去了。杨瑞宁依旧忙的脚不沾地,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她都要一件一件的过目挑选,照她的意思,她女儿出嫁是件轰动全城的大事,必定所有东西都得是上乘的最好的。

  赵清元的翡兰苑动静倒是不大了,碧落端了茶点过来,最近她愈发的心事重重。

  “碧落,你怎么了?总觉得你心里头压着事儿。”

  “小姐,我听王妈说三小姐嫁衣的料子是霓裳铺的,而且是最好的。要知道这铺子非同一般,在燕京城里举足轻重,只供喜事,是个喜铺,据说一尺布料就要千金,所以凡事在燕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嫁女娶妻必定会买霓裳铺的料子,显得有面子。”

  “难不成你是怕你出嫁的时候买不起这铺子的料子所以整日里眉头紧锁的?”

  “小姐,你说什么呢!奴婢是担心你,这料子这么贵,二夫人的积蓄必定不多,倘若全去买了布料,其他东西又如何置办?”

  “这嫁女儿不是父亲的事么,哪里有要娘出钱的道理?”

  “小姐的话是没错,可老爷偏心,到时候小姐的嫁妆未必有三小姐这般丰厚,二夫人进府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想添些也是难的,哪里比得上大夫人娘家家底的殷实!”

  “好了,这话说的也太早了,如今也就三姐姐定了亲,哥哥还没娶妻呢,等我成亲还早呢,急什么?再说了,到时候就算娘添不了,哥哥那么宠我,自然会想办法为我添嫁妆,让我风风光光出嫁的。”

  “二少爷征战沙场立功封赏,得的赏赐确实不少,却都入了库房,钥匙又是大夫人掌着,说不准三小姐的嫁妆还动了二少爷的银子呢!”

  “你啊,年纪轻轻的就想这么多,不是有句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所以,急也是没有用的,以后自然就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玉芜苑了,从今日起我开始学招式了。”说罢,赵清一飞一样跑了。

  “清儿,真气留剑。”

  “真气?哪里来的真气?”

  “傻丫头,”苏慕尘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难不成前段时间学的心法都是摆设吗?按口诀运气,冲至剑身。”

  赵清一照做,不知不觉间竟舞起了剑,原来心法口诀不仅是练气,连招式都藏在其中,实在是妙不可言呐。

  “不错,会举一反三。”苏慕尘负手立在一旁细细观赏。

  赵清一看着他狡桀一笑,将石桌上的剑挥起,抬脚一踢,剑脱鞘而出向苏慕尘飞去。

  “尘哥哥,来比试比试。”

  苏慕尘轻点地面飞身而起,接过剑向她刺去,赵清一足尖点地,身体倾斜,向后滑去,退至无路,力蹬假山,借力起飞,落至苏慕尘身后,苏慕尘速度极快,已移至她身前,剑气流转,赵清一有些慌乱,一时难以招架,被剑气划伤了手臂。

  苏慕尘正准备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如何,瞬时间内力裹着桂花席卷而来,恰似一条黄龙,直打面门,苏慕尘拂手一挥,飘飘零零散落一地。随即只见一人开掌向他打来,苏慕尘飞身旋起,身后之人反应也快,追了上来。赵清一顿时忘了痛,痴痴的看着两人,什么叫高手过招她总算是明白了。他们身上都有真气萦绕,引的桂花瓣落地而起,围在周身快速旋转。沈逸澈倒底是年轻气盛,不如苏慕尘沉稳,渐渐有了弱点,苏慕尘找准机会一击而中,沈逸澈直直摔在了地上。

  赵清一一见是他,有些惊讶,小跑过去扶了起来,“怎么是你?没事吧?”

  沈逸澈拭了拭嘴角的血,邪魅一笑,“我没事。苏阁主果然身手不凡,在下甘拜下风。”

  苏慕尘面如沉水,毫无波澜,“你年纪轻轻已能与我过了几百招,有此身手已属不凡。假以时日,必定在我之上。”

  赵清一猛的一拍他的肩膀,恨恨的说道,“好你个沈逸澈,武功这么厉害也不告诉我。”

  沈逸澈一脸委屈的样子,“你也没问我呀!”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那你呢?明明不怎么样还逞英雄,没过一招就受伤了,真是学了点东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赵清一原本已经忘了,他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自己受伤了,现在才觉得疼的很。不知苏慕尘何时进的屋,再出来是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箱子,材质是香檀木,箱身上雕满了各种……花?

  赵清一提起箱子大量了一番,苏慕尘将她按坐在石凳上,“坐好别动,帮你上药。”

  “尘哥哥,这箱子上雕的是什么花?这么特别。”

  “这些不是花,是各种草药,雕花囊括了天下上千种草药。”

  “这么小的箱子上雕了上千种?”赵清一拿起来细看,果真,每株草药雕刻的大小还没有指甲盖大,可是却栩栩如生,精致小巧。

  “喜欢这箱子?”苏慕尘见她看得出神,便猜到了。

  “喜欢,这箱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清儿好眼力,这个箱子是我亲手雕的,箱面右下角藏了一个小小的‘苏’字,确实再无第二只。”

  赵清一细细看去果然有个“苏”字。

  “这箱子和里面的药都留给你,算是赠予你暂别的礼物。”

  赵清一听了猛的站了起来,“尘哥哥要走了?不再多留些时日吗?眼下快入冬了,马上就到年节了,不与我们一起过年吗?”

  苏慕尘虽有万分不舍,也不能再留了,出来时间够长了,如今师父年岁已大,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药阁求医之人络绎不绝,往常都有他在坐镇,离开了这么久,怕是师父会吃不消,“清儿放心,只是暂别。年节我本就应该回药阁陪师父一起过的,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不得不回去了。”

  “可我武艺还没学好,尘哥哥走了谁教我?”

  “以清儿的聪明才智怕是已融会贯通了,虽然要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还尚早,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每日勤加练习,必定有所精进,切记不可偷懒。”

  赵清一自知是留不住苏慕尘的,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尘哥哥何时动身?”

  苏慕尘望了一眼远处的沈逸澈,对赵清一说道,“明日,一早我会先去向你爹娘辞行,你早些来玉芜苑等我,我有事交代你。”

  赵清一虽不知什么事,但想也不想的应了。

  “沈公子过来一起喝杯茶吧,”苏慕尘从来没有因谁而受到威胁感,沈逸澈给了他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却不能表露,随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一时失手伤沈公子,实在过意不去,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沈逸澈缓步上前,接过茶盏,淡淡说道,“习武之人受伤不过是常事,苏阁主不必介怀,我不怪你,”说罢,看向赵清一,“一一也不会怪你的。”

  ???赵清一一脸懵圈,关我什么事?怎么什么都能扯上我?

  再看去,不过是喝喝茶,他们二人之间却似有内力在较量,无形的战场,剑拔弩张,竟有风云变幻之感,赵清一也是无奈,也不想去管,便坐在一旁喝茶,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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