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面
“妹妹可是听清楚了？”
孝阳点了点头，示意岳语海一同下楼查看。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客栈对面的巷道外有一个满脸麻子，骨瘦嶙峋的人瘫坐在地。
孝阳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人惊魂未定，在孝阳的搀扶下吃力的站稳脚跟。
“我……我打着更，经过此处，忽然听到巷内传出细细簌簌地声音，我提起灯笼，看见……看见……”
讲到此处，打更人浑身哆嗦，孝阳见状连忙询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打更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后怕的颤抖着，他环顾四周，才安下心来。
“我看见一个女人。”
“不！是一个女鬼！”
听到此处，岳语海眉头轻皱。
“女鬼？”
“你可看清了？”
打更人借着朦胧月光，看清自己眼前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聘聘袅袅，花容月貌。着不俗之衣，握三尺青锋，心下暗叹其佳人之色。恍惚回神，他忙对着岳语海点头。
“看清了，看清了！”
“我本来……本来……”
说到此处，打更人又开始支支吾吾，他用手挠了挠后脑勺。
岳语海见状有些着急，她说道：
“你倒是说啊!”
打更人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良久才用极低的声音回答。
“巷内一个女人趴在男人身上，我本以为二人在行苟且之事，看的正起劲，谁料那女人竟转过头来！”
“她没有脸！”
“不！她没有眼睛！”
“也不是！她除了一张大口尖牙，其他什么也没有。”
孝阳听后有些惊讶，如果换成自己被一张只有嘴的脸看着，想必心底也会发怵，他问向打更人：“后来呢？”
打更人看着孝阳，随后后怕的回答道：“那女鬼盯着我看了许久，我被吓傻了！忽然，她咧嘴对我笑着，笑声特别刺耳，我真怕她冲过来，可她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消失了！”
孝阳皱了皱眉，随后问道：“你说你看到还有个男人，在哪？”
打更人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巷道深处。
“里面！”
孝阳与岳语海走进巷道，借着月光，他们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面目狰狞，张大了嘴巴，眼睛突兀，浑身煞白，俨然一副干尸模样。
“他的气血被吸干了。”
岳语海蹲在男人身侧，看着男人颈间米粒大小的两道创口对孝阳说道。
孝阳顺着岳语海所指的位置看去，随后问道：“岳姑娘可知何物所为？”
岳语海思索片刻，道：“这世间吸人精魄的邪祟多了去了，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城内犯事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照他描述，像是无面。”
岳语海站起身子。
“我听爹爹说过，朝廷有个组织，里面个顶个的高手，专门制止这些害人的邪物。”
“本姑娘只是比较好奇，这东西怎敢如此明目张胆。”
孝阳听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组织？”
岳语海点了点头。
“对，倘若没有这个组织守护，这些个邪祟还不得翻天？”
孝阳头一回听说这事，便莫名的自语道：“那曦月莫不是……”
话到此处，岳语海打断了孝阳的自语。
“不是。”
孝阳见岳语海如此武断的回答，有些纳闷，那夜自己发狂，王曲元如此厉害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曦月却轻描淡写，一击把自己打回原形。
“她身法如此厉害，这不是高手是甚？”
岳语海想起那夜孝阳发狂，曦月救下自己的事，对孝阳说道：“不知道，她有些不寻常。再说了，本姑娘也没见过组织。”
孝阳听后反问道：“那你怎敢妄下定论。”
岳语海一心回想着那夜曦月与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随后淡淡答道：“直觉。”
孝阳听了这回答哭笑不得，冷讽道：“呵，直觉，姑娘可把小爷逗乐了。”
岳语海眉头稍皱，对孝阳的言语讥讽没有理睬，只是平淡的说道：“信不信随你。”
话罢，岳语海走出巷内，二人交代打更人去报官后便与孝阳各自回到房内。
孝阳望着打更人哆哆嗦嗦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忧，他从窗户跃下，一路随着打更人，直至其进了官府才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安全了，那怪物胆子再大，想必也不敢与朝廷作对。”
夜已至深，回到房内，孝阳睡意全无，自小他便喜爱列传读物，梦想仗剑天涯，可如今才发现天涯阔大，汹涌暗伏。
孝阳两眼放空，望着房顶，思绪万千。
“小爷行踏江湖不久，可遇见的事怎一件接一件的令人想之不通呢？”
“龟甲残片为何物？那似木非木的老徐家宝贝又是何物？”
想至此处，孝阳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自己对老徐家的宝贝了解太少了，那东西若再不发作到无甚事，倘若再次发作，难免伤及无辜。
“得把这东西弄明白啊。”
孝阳又想起了自己一路所遇之人，两个女人身上都有太多不解。
“曦月究竟何人？”
曦月给孝阳的感觉并非凡尘中人，她似乎被一层薄雾包裹着，使她本身像是个迷。
而至于岳语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虽然平日里俏皮可爱，可有时候也给孝阳带来了很多疑惑。
“这丫头平日里鬼灵精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明明差点被自己杀了却还敢与自己同行。”
“她与武安君有何关系？能让她这般失态？”
“不像道听途说来了英雄相惜……”
“罢了，许是小爷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吧。”
天刚蒙蒙亮，孝阳的房门便传来了敲击声，昨夜思想半夜才睡去，被这敲门声猛的惊醒，孝阳有些恼怒，他着衣开门，怒道：“你这丫头作甚！这般清早扰小爷清梦！”
岳语海没有理会发怒的孝阳，她指了指手里握着的剑柳眉一挑。
“本姑娘见你拳脚功夫较弱，本打算将剑还你傍身，你倒好，敢对本姑娘发火！”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剑还是本姑娘替你保管着吧！”
“哼！”
岳语海重哼一声，转身就走，孝阳连忙一把将其拉住。
“岳姑娘，在下错了，是在下小人心度了君子腹，姑娘莫怪。”
“还请姑娘将剑还给在下。”
话罢，孝阳便伸手去拿，岳语海挣脱了孝阳拉住自己的手，向后一退，脸上有些绯红，怒道：“好你个徐孝阳，不领情就算了，你还敢非礼本姑娘！”
孝阳听后一懵，立马摆手辩解。
“我可没非礼你！”
“小爷行踏江湖，断不会行非礼之事！”
岳语海见孝阳认真辩解的样子心下一笑，道：“想要剑呐？”
孝阳点头称是，岳语海却一改笑颜，冷语说道：“没门！”
孝阳看着岳语海的样子很是无语，他没好气的说道：“小爷看你就没诚心想把剑还来吧？”
岳语海见状连忙频频点头，目光中充满了赞扬。
“哇，真聪明。”
孝阳欲言又止，转身回到房内坐下，一边沏茶一边正身直言：“姑娘没想诚心还剑，那这清早来叨扰小爷作甚？”
岳语海也进了屋子，左右打量随后也坐在案前，接过孝阳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孝阳端着茶杯的手僵在空中，有些不可置信。
“姑娘，你……”
“不知何为自饮其杯吗？”
岳语海听后摆手说道：“哎，我说妹妹，你怎得如此矫情，你我二人既为姐妹，何来分杯之说。”
孝阳被岳语海的话噎得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没好气的转移了话题。
“说吧！找小爷何事？”
岳语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认真的对孝阳说道：“那个打更人，我有些不放心。”
孝阳听后表示赞同。
“我也是，昨夜回房后，我有些不放心，见他行路哆哆嗦嗦，便守在他身后，待他进了官府才回来。”
“那邪物怎得也不敢与朝廷作对吧？”
岳语海细想良久，道：“我总觉着不对劲……”
孝阳起身对岳语海说道：“反正今儿个闲来无事，你若不放心，咱们就去他住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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