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青丘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岳语海诧异，她身形摇晃，吃力朝白光所过方向看去。
她看见不远处约有十四五人正朝自己走来，有男有女，他们皆身着雪白，颇有仙人之姿。
岳语海匪夷所思的看着领头二人，心生疑惑，很快，她想起了之前对曦月的怀疑，一个令她感到惊讶的猜测涌了上来。
“灵羽君和曦月？他们为何出手制止我？之前曦月救我那晚说她感应到龟甲残片存在……而此刻他们救下巫尘，莫非他们是一伙的？”
岳语海的猜测很快便从灵羽君那得到了答案，因为她看见灵羽君来到妖狐身前，骨扇一挥，几缕耀眼白光涌入妖狐体内，待白光褪去，妖狐重回人形。
“老朽多谢狐帝……”巫尘看着灵羽君，目光闪烁，气若游丝。
灵羽君看了看倒在巫尘身前昏迷不醒的孝阳，又看了看身形不稳的岳语海，随后神色冰冷的对巫尘说道：“巫长老，你可知罪？”
巫尘闭口不言，羞愧之意皆露于面，岳语海惊讶过后，便冲灵羽君微声怒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此话一出，灵羽君身后却有一人抽剑而出，刺剑而来，但却被灵羽君喝住：“住手！”
“狐帝为何？他二人将巫尘长老重伤如此！”那人看着浑身是血左腕断裂奄奄一息的巫尘，满眼愤恨。
灵羽君没有回答，他看着巫尘，音如霜雪。
“本尊在问你话。”
巫尘的目光一一从灵羽君身后众人身上晃过，良久，缓缓开口：“老朽知罪。”
“本尊想知道，你为何要做这些事。”灵羽君问。
巫尘闭上双眼，长叹口气：“老朽日渐衰老，功力大不如前，老朽不甘呐！”
“所以你就四处夺人精魄？试图抑制衰老？”听了巫尘的话，灵羽君目光凌冽。
巫尘点了点头，道：“老朽胁迫县令助我行事，但老朽从未暴露过身份，狐帝放心，断不会殃及青丘……”
“那无面呢！？它们身上可有骊戈文！”听到这里，岳语海打断了巫尘，她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牌，问道。
看着手牌巫尘沉默良久，才对灵羽君缓缓说道：“老朽在一本异书里偶然习得苍穹盆地中神秘家族所创邪术。以人精魄为本炼化。”
“所以那八个无面都是你用活人精魄炼化而来的？”岳语海问道，她心中升起一丝怀疑。
灵羽君瞥了眼岳语海，道：“丫头，我族之事，你别掺和。”
“你族之事？我和孝阳差点丧命于此！”岳语海怒道。
灵羽君没有理会岳语海，他对巫尘说道：“本族之规你可记得？”
“记得……”巫尘答道。
灵羽君神色淡漠，他侧身对曦月说道：“杀。”
灵羽君令下，曦月持剑来到巫尘身边，巫尘看着曦月，笑颜微露，温声细语：“曦月，老朽不能再与你一同前行了，珍重。”
“还请狐帝宽恕巫尘长老一次吧！”
灵羽君不顾众人跪身求情，他看着巫尘眸中闪烁，厉声对曦月说道：“杀！”
……
巫尘死后，灵羽君身后众人传来了阵阵狐声哭嚎……
正午的骄阳照的海面波光粼粼，岳语海在曦月的搀扶下来到海岸，孝阳则被灵羽君手下一人背着。
灵羽君走到岳语海身边，他轻挥骨扇，一道白光涌入岳语海体内，岳语海顿感精神不少，周身疼痛也减轻许多，她不解道：“这是何意？”
灵羽君却摇头轻笑：“那小子还要你照顾呢。”
“那你干嘛不给他也来一下？”岳语海模仿着灵羽君挥扇招式，问道。
“我干脆把功力都分给你们得了。”灵羽君轻笑道。
岳语海没再说话，她忽然闻到阵阵血腥味，当转过海湾，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官兵尸首散乱在地，鲜血染红海岸，岳语海见状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话语一出，她便想起了出城之前，李玉成对守城将士低声私语，心中暗忖：“莫非是李玉成叫来的人？他假意诈降引我和孝阳登岛，让我们和巫尘交手，他知道巫尘实力，若是巫尘不敌也有官兵留作后手？”
想罢，岳语海满眼疑惑的看着灵羽君，灵羽君看出了岳语海心中道道，他摇头轻笑：“你别看我，不是我干的。”
自从知道灵羽君与曦月身份之后，岳语海无时无刻都在警惕，这二人和巫尘一样都是狐妖。她试探问道：“那是谁？”
“韩笑。”
听见灵羽君意味深长的道出这两个字，岳语海皱起眉头，心中诧异：“韩笑？他到底是谁？裕丰楼失火救孝阳，前日又突然出现在房内道出李玉成动向，而今天又杀了这么多官兵……对了！李玉成呢？还有张师爷！他们逃了？”
“他人呢？”岳语海四处观望，除了青丘众人便再无他人。
“不知道。不过他留了艘船给你们。”灵羽君说道。
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岳语海又问向灵羽君：“那日你说你和曦月是‘组织’里的人？”
“有何不妥吗？”灵羽君点点头。
“组织属于朝廷，专除妖邪，可你们……”
“我们是妖。”灵羽君出声打断了岳语海的话，他看出了岳语海的防范，摇头笑道：“你不必那么警觉，若是本尊想动你二人，需费吹灰之力吗？”
“我只是好奇你们既是妖，又怎么口吐人言的。”岳语海问道。
灵羽君听出了岳语海的暗讽，他不以为意，道：“稀奇吧？小姑娘，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可还多着呢。”
“可以告诉我组织的名字吗？”岳语海问。
“青天监。”灵羽君道。
岳语海听后眺望着邛海脑中思索，没再发问，耳间却突然传来了曦月的声音。
“岳姑娘，我能看看你的戟吗？”
岳语海回头看去，曦月浑身依旧散发出如数九寒冬般的气息，她的眼神满是空洞。
岳语海点了点头，将天龙破城幻出，曦月盯着天龙破城看了良久，她缓缓抬起纤手，轻轻触碰戟身。
曦月空洞的眼神中有一丝异样闪烁，她朱唇微张，皓齿轻露，像是在回忆什么。如此近距离清楚的看见曦月样貌，就连同为女人的岳语海也不禁轻叹。
“禀狐帝！属下已经将那小子安置好了。”
一声禀报打断了曦月，她收回轻触戟身的玉手，灵羽君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走？你们去哪？这可是孤岛，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吗？还有，就我们两人，怎么开船？”灵羽君刚领着众人下船，便听到岳语海一串发问。
灵羽君看了看一旁曦月，随后回身摇着骨扇对岳语海说道：“有缘再见。”
“什么跟什么啊！我不会开船啊喂！”岳语海冲着灵羽君背影大喊。
“小老儿留了个船夫给你们。”
“这些尸体不用担心，韩笑会处理好的。”
……
见众人走后，岳语海连忙跑进船舱，她有些担忧孝阳，当她走进船舱时，看见木桌之上竟有一封信件。
岳语海不解的将信件拆开，信中赫然出现三个大字：“邛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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