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师未捷身先死
晚上休息的时候，行书目瞪口呆的看着进来书房的静姝。
小声的询问公子。
“少爷，周姑娘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还是看出你的身份，想通过共处一室，嫁进来。
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居然还敢惦记他家公子，他一定会守护好自家公子，隔绝两人沟通！
温宴当然明白他的顾虑，但是很多事情真的没他想的那么复杂。
为了让行书不对静姝抱有敌意，还特意解释道：
“静姝是担忧弟弟再被恶妖袭击，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她一片关爱兄弟之情，可不是能猜忌的。”
行书不信，心里更厌恶，现在就亲热的相互叫了名字，还说不是惦记他家公子，就算是客居在府上的薄洁表小姐，都没有直呼公子的姓名。
公子也是客气的称呼表小姐的姓，而不是名。
他才不会被静姝迷惑。
“周姑娘只是一个小姑娘，难道还能吓走恶妖，抓住妖怪。”又想起什么，说道“表小姐知道公子被标记的事情以后，急的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好几斤。还特意帮忙请她的族人帮忙找人，再等几天想必就能找到奇人。”
温宴手里拿着书，借着烛光，正在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行书的事情。
行书眼尾扫到温宴平静的脸色，又想起得到消息，哭的梨花带雨的表小姐，顿时有些心疼。
小心的再次开口道。
“公子，表小姐一直担心你，你看，是不是给她寄封信，报个平安。”
温宴，放下书。面无表情的眼睛看着行书，淡淡的说道：“你再多言，就回去吧。”
行书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瞬间明白，公子对表小姐的心思知道的很清楚，他收了表小姐的好处也一清二楚，更知道他说表小姐好话为的是什么。
冷汗顷刻间在后背冒了出来，腿脚一软，懊恼的跪在地上。
在外面跟静姝歪缠了一会的旌阳走进来。
看到跪着的行书，还有些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温宴平淡的说道：“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惩罚自己。”
又对着行书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行书如蒙大赦，恭敬的起身，离开房间。
路过书房的外面，看着躺在床上的静姝，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不屑。
静姝也感觉到了行书的敌意，但是她心大。
反正温宴都住不久，更别说一个书童了，他敢露头，静姝就干撅了他的脖子。
皎洁的月亮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照射进来。
落到书桌上面的灰黑色的圆球上面。
圆球发出朦胧的光芒，里面金色的丝线缓缓的游走，像是一条游龙。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寂静的院落，直奔书房。
后腿用力，砰一声，撞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本就带伤的后退顿时渗出血迹，白狐赶紧添了两口，止住伤口。
转头看着平平无奇的书房，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好，不信邪的再次冲上去，顿时眼冒金星，惊恐的视线看着书房，耳边像是想起真龙的怒吼。
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
气急败坏的看着书房，急切的吱吱乱叫。
本就处在似睡非睡的静姝又听到吱吱叫声，气不打一处来。
抓起床边的东西，用力扔了进去。
闭着眼睛，低声呵斥。
“缺德的玩意，大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再叫！我打死你！”
外面的声音，顿时没了，静姝一翻身，扭头又睡了。
书房里面压根没有睡意的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面。
旌阳战战兢兢，有有点兴奋，问温宴。“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温宴侧耳听了一会，脚步声很轻，也不知道走了没走，他们只是两个凡人，制服不了妖。
内心叹气。
“算了吧，好不容易把那东西赶走，可别再送上去了。”
旌阳一想，也是。
“那我们睡吧？”
“睡吧”
本以为会睡不着的两人，头挨在一起，听着外面静姝的呼吸声，莫名觉得安全，居然还真睡着了。
次日醒来，天都大亮了。
旌阳惊奇看着温宴。
“我们居然睡着了？”
温宴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睡着了。
就是从小伺候他的行书居然这会都没过来，有点不太对劲。
“按理说，行书这会应该过来了，这会还没来。”
旌阳顺嘴接道：“不会是那家伙昨天在我们这里没有得逞，去找他了吧？”
四目相对，泛起侥幸的心，瞬间一咯噔。
想起自己身上的事情，顿时坐不住了。
掀开被子，快速的把衣服穿好。
脚步快速的往行书的房间冲。
推开房门的瞬间，温宴惊呼出声。
“行书！”
旌阳紧随其后，看到屋里的情况，心里一咯噔。
“快，过来看看。”
前后脚，到了行书的床前，行书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粗喘着气。
双眼迷蒙，看不清楚，也听不到声响。
木愣愣的看着床顶。
旌阳一看这情况就不对，站起身就往外面冲。
“我去请大夫，你照看他。”
温宴神情凝重，应了下来。
即便行书心存二心，可是也是陪着他长大的，现在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曾经的矛盾都沉入水底，往日的陪伴，反而浮现在眼前。
只剩下深深的担忧。
赤脚大夫被连拉带拽的请了进来，嘴里说着。
“别着急，没事。你慢点，慢点。”
旌阳心里慌的很，人命关天，哪里是能等的。
急切的说：“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就晚了。我刚才看的时候都是出气多，进气少。”后面晦气绝望的话消失在嘴里。
赤脚大夫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着急，既然被妖吸了精气，而没有死，那就说明人家想要溪水流畅的享用，放心，死不了。”
到了行书的房间，赤脚大夫把完脉，检查完，又看着生龙活虎的旌阳两人，更加肯定了。
“这是昨天没有吸到你们两个的精气，就把你们那两份合在一起，算到他的身上的，所以严重了些。我上次给你开的药，直接熬了给他吃下去，再多晒晒太阳，就行了。”
旌阳疑惑的眨眨眼，疑惑的看他。
“你什么时候给我开药了？”
赤脚大夫望向他。“上次你娘过来，说你身体不舒服，眼底青黑，没有光泽，我给开的。”
旌阳瞪大了眼睛。
温宴若有所思。
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们被妖缠上了？”
虽然是疑问，但是两人一脸肯定。
赤脚大夫倒是不遮掩，大方的承认了。
“没错，你们的症状，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本来以为，那位妖只是路过，看到你们两人精气充足，一时好奇，吸食一点，但是没想到它居然惦记上你俩了，而且还做了标记。
看来你俩将来一定有出息。”
温宴道：“这话如何说？”
赤脚大夫解释道：“妖吸食人的精气也是看人的，普通人他们随便吸两口，就算了。但是碰到有本事的，将来有作为的，就会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做好标记，不过，这标记也不是好做的，必须是有一定的因果才行。
你们是不是做过什么？”
旌阳跟温宴对视一眼，回想过往，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回来的路上，碰到一只狐狸，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当时天气阴暗，眼看着要下雨，我俩就把狐狸移到旁边的草丛里面，留了一些食物跟清水。”
按照这种说法，那就奇怪了。
“按照你们两人的说法，这是善事，狐狸就算出现，变成妖，应该也是要报答你们才对，但是现在这副每天过来吸食精气的样子，很明显不是。”
思索片刻，猛然想起什么。赤脚大夫眼神翻滚着阴霾，又很快消失，催促两人。
“行了，赶紧去把药熬好，然后送过来。”
两个大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旌阳道：“我没熬过，你呢？”
温宴笑的如同春风拂面。
“我也没有。”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同步放到赤脚大夫身上。
弯腰行礼。
“有劳大夫。”
赤脚大夫差点扯掉下巴上的胡须。气呼呼的说：“静姝会！”
旌阳额头黑线，把他姐忘了。
赶紧出门找人。
在后面的果树下找到静姝。
“姐，姐……”
静姝把手里的骨头埋到果树下面。挑眉问道：“说吧，要我干嘛？”有事叫姐，没事叫名，都习惯了。
旌阳还没开口，温宴态度恭谦的说道：“请你帮忙，给行书熬一回药。”
静姝道：“这点小事，不用行这种大礼，害的我还以为出人命了。药在哪？我去熬。”
旌阳道：“上次娘带回来的。”
静姝明白了，去了厨房，找出放在角落里面的药包，又从案板下面抽出熬药用的锅。
然后开始熬药，赤脚大夫做在一边，看着静姝火候不对，赶紧指出来。
“火大了，小点。”
静姝抽了柴。
赤脚大夫又说。
“火小了，大点。”
静姝扭头看他，把手里的柴递过去，清冷的眼睛看着大夫。
“大夫，你有话就直说，这一会大一会小，要不，你自己来！”
赤脚大夫一点没有自己心思被发现，还指出来的尴尬。反而带着兴趣的问静姝。
“他们是不是遇到恶妖了？还有按理说，他们两个今天应该起不来床才对，今天怎么还生龙活虎的？是你做了什么？”
静姝看了一眼外面读书的两人。
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爹说是被恶妖标记了，准备用他们恢复身体，但是那东西来一次被我教训一次，可能是有些怕我。昨天睡着以后，我确实听到有吱吱的声音，听到两回了。大夫，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赤脚大夫上下看了静姝一眼，像是在看什么珍奇物种。
看的静姝心里毛毛的。
忍不住瞪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
赤脚大夫道：“我大概知道。”
静姝竖起耳朵，准备听。
赤脚大夫反而不说了。
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溜了。
……
一连三天，静姝娘一改往日经常蹲在家里的的习惯，天不亮就去找村里的夫人聊天。
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村长家把小辈送亲戚家了，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急的她胸口疼。
跟静姝一说，静姝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到“是不是六婶没有说，还是村里人不在意？”
静姝娘又出去打探一番，更是气的练练摆手。
“我问了其他人，他们根本不在意，还说什么，恶妖只是身体受伤，借助我们的精气恢复身体，等他身体好了，就会走了。而且，恶妖每次吸收完精气，第二天他们家就会出现山珍，拿出去卖钱，都能卖好多。家里几口人一年的花费都够了。”
静姝顿时不想说话了，在村民心中，损失一点精气，能获得一大笔银子，这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而且，精气而已，晒个几天的太阳，就能恢复了。
无本买卖，谁不愿意。
但是却忘记了一点，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娘，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吧，也让爹回来吧。”
静姝娘叹息一声，点头答应了。
也不知道周夫子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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