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颓废的男人
重新回到这座让人心悸的城市，姜诩和白秋雨都换了个面孔，武器也都被装在一个网球包里，乍一看就是一对平平无奇的情侣前来旅游。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们的证件准备的十分齐全。
“老哥，前段时间刚结束的狩猎大赛你知道吗？”姜诩拦住一个路人，笑着问。
“知道啊，那怎么不知道，前后一共进行三个月，决赛就是在联邦城郊进行的，我全程都在看直播。”路人眉飞色舞，绘声绘色跟姜诩描绘直播的细节。
但姜诩对直播内容不感兴趣，耐心听他讲完后问道：“那你知道决赛的优胜者在哪吗？我和我女朋友是小城的参赛者，对冠军很仰慕，想要一张他的签名照。”
路人看了看姜诩和白秋雨，他们那并没有很出众的颜值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路人对他们指了个方向。
“你就朝这个方向走，走四百米左右，再往北走三百多米，就能看到一个挂着烈风logo的酒吧，冠军就在那里，至于你们能不能见到他……就全凭运气了”
姜诩含笑道谢，牵着白秋雨的手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白秋雨一路都没有说话。
走到目的地，姜诩让白秋雨站在一旁，自己则是佯装不在意的检查了酒吧旁边的一些位置，确认后走过来点点头，“不是猎人酒馆。”
这可能是目前来说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这里不是猎人酒馆，就说明那人不管是不是秦老哥，都暂时还没跟猎人搭上边。
二人走进酒吧，点了两杯清酒。
这个时间段的酒吧人不是很多，酒保擦拭着杯子，把杯子擦的锃光发亮。
有昨天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到现在才睡醒，摇摇晃晃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尽管他们没付钱，酒保也没有去阻止，这些人都是常客，一定还会来的。
当然，就算不来他们也有足够的手段让他们把欠的一屁股债还上，联邦城属于世界政府直辖，真正意义上的“天子脚下”，不会有这种欠债不还的。
姜诩小口的品着酒，白秋雨一点喝酒的念头都没有，神游物外的转动着酒杯，看着里面碧蓝中透着猩红的液体发呆。
“小哥，我听说那个拿了狩猎冠军的人经常来这，他今天来吗？”姜诩走到吧台跟酒保聊起了天。
可能是现在人实在是太少了，他又没有什么活可以打发时间，碰到个人就想聊两句，一见姜诩主动过来聊天，他便开启了话匣子。
“这我还真不确定，不过他前两天确实是经常来，每次来都喝的大醉，然后酒气熏天的回家了。”
“他是来买醉的？”
“谁知道呢，”酒保说，“他算是比较特殊的客人，有的人就是单纯过来买醉，比如生活不如意了，工资被扣了，老婆有外遇了什么的。”
“还有一种就是专门过来搭讪美女的，这种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看一眼就觉得厌恶，但是他们要是肯给女神点上一杯好酒，我还是很乐意伺候的。”
姜诩看着他嫌弃的表情，顺着他的话题说，“看来大部分人都是空手套白狼。”
“可不是，就凭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把女人哄得神魂颠倒。”酒保有些羡慕的说。
“那个冠军呢，他怎么样？”姜诩问道。
“你说的是哪怎么样？他酒量懒得很，一杯啤酒下去就晕了，但是酒品还蛮不错的，醉了之后就找个角落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不是问这个，”姜诩说道：“你不是说他特殊吗？特殊在哪？”
酒保露出沉思的表情，“你要是真让我说出他哪里特殊，我还真说不出来，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跟我说的那几类人明显不是一条路上的。”
“他坐在那里，你就感觉他的气场和这些人都格格不入。”酒保说道；“不怎么起眼，但是只要注意到他之后就有点挪不开眼睛了。”
姜诩开玩笑道：“怎么，哥们好这口？”
酒保跟着笑了两声，“是那种窥探的感觉，你看着他，心里就在想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是过来点杯啤酒继续喝，还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再或者是装作深沉找到一个姑娘邀请她去看电影。”
姜诩讶异，“这些行为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吗？”
“不知道，但是他往那里一坐，就会给人一种‘无论他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的感觉。”
姜诩认同了酒保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挺特殊的。”
酒保也比较喜欢讨论他人的人生，言语间尽是对那个声名鹊起的冠军的好奇。
“你说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这么消沉呢？”
姜诩看着他，“你觉得他消沉？”
“那当然了，不消沉过来喝酒干什么？而且还是自己喝。”
姜诩点点头，“你继续。”
“节目组采访的时候的他和身处酒吧的他，像是两个人。”酒保看了一眼某个角落，“他每次来都会坐在那里，如果有人的话就会站在靠近后门的走廊自己喝。”
“谢了，那我今天晚上再过来要他的签名。”
姜诩跟白秋雨找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宾馆，用苏谌给他伪造的身份证明开了间房，窗户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酒吧的正门。
姜诩双手插在卫衣的兜里，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像个耍帅的中二少年。
“我从酒保哪得来的消息，还不能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秦老哥。”姜诩说，“我印象中的秦老哥为人豪爽，性情奔放，和酒保口中郁郁寡欢的人完全不符。”
“今天晚上再去看看吧，”白秋雨轻声说，“是不是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诩应了一声，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羁绊他未曾感受过，但深信不疑。
等到夜幕笼罩联邦城，所谓富民区的灯火交相辉映，如果乘坐飞机从天往下看的话，就像是近距离观摩图片上的银河。
只可惜因为某个禁断之地的原因，飞机这种时代的眼泪后辈再也看不到了。
姜诩再一次推开酒吧的门，和上午来时完全不一样，这个充满西部风的酒吧人满为患。
推门进来左右手都是桌椅，有人在玩德州扑克，也有模仿西部牛仔用刀扎手指之间的缝隙，比谁扎的更快更准。
白天清冷的吧台里也多了好几名酒保，他们忙活着手里的工作，无暇分身照顾到每一个人，所以酒馆里时不时会传来酒鬼的怒吼，“老子的酒呢！”
酒馆的最右方的角落里有个小走廊，可以通过后门出去，走廊入口处有个理发师站在旁边等待自己的生意。
吧台后面的展柜同时也是台阶，顺着台阶可以直接上二楼，为了考虑到酒鬼们的安全，二楼加装了足够高的栏杆，确保不会掉下去把某个幸运儿给砸的头破血流。
二楼上面也有单独的走廊，两侧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洗浴的房间。
只要客人加一些钱，性感的美女就会穿着若隐若现睡袍给泡在浴缸里的客人按摩，可以说是相当的奢靡。
当然，姜诩也没忘了他们来这的目的。
在姜诩的四处搜寻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看样子似乎是他要找的目标。
可姜诩也不敢确认，毕竟他在报纸上看到的男人虽然是中年人，但眉宇间一点都没有老态，更多的是和年轻人一样的热血。
可眼前的这个男子，说邋遢都是在抬举他。
头发似乎很久都没有洗过了，脸上皱纹横生，手里的酒瓶空荡荡的，眼神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
姜诩看向白秋雨的眼神有些犹豫，这真的是秦老哥？
白秋雨握着他的手逐渐用力，肩膀也微微颤抖。
姜诩观察四周，侧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要暴露，我先和秦老哥沟通一下，你不要离我太远。”
白秋雨点点头，转身走到一旁。
姜诩深吸口气，扮出了一个笑脸走到秦老哥旁边。
“您就是狩猎大赛的冠军吧？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本人。”姜诩笑道。
秦老哥看向姜诩，呆滞的目光多了些神色，“对，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吗？”
姜诩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和笔递过去。
“我是旁边小城的参赛选手，因为自己太弱了所以很早就被淘汰，但是我很喜欢狩猎，就想来看看夺得冠军的人，让您给我签个名。”
秦老哥哦了一声也没多问，接过笔记本拔开笔帽，握笔就要在笔记本上签名，可笔尖接触到白纸的那一刻他突然顿住了。
身形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前辈？”姜诩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秦老哥扔掉笔记本和笔，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我，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
姜诩眼神瞥了一眼右后方，那是白秋雨所在的位置，她还没发现这里的异动。
“你夺冠的那天，面对媒体记者不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吗？”姜诩引导似的说，“你叫秦……”
“秦牧！”秦老哥说出自己的名字，欣喜的笑了起来，从地上捡起笔记本和笔，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大手一挥，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诩笑容满面的接过笔记本，真的和晚辈一样给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像是一个宅家多年的宅男突然得到女神的丝巾一样，欣喜中还带着胆怯。
可姜诩牵着白秋雨的手走出酒馆后，姜诩的脸就彻底冷了下来。
他把笔记本递给白秋雨，白秋雨看着上面的秦牧，泪珠又滴答滴答的落在上面。
那不是他的名字。
“世界政府。”姜诩咬牙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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