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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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夏直截了当地站在了时云谏身边。
她不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所谓, 时云谏也没有后退，看她站定了目光还四处游移，垂眼道：“你来找越清吗？”
“啊？”越夏一愣：“越清也在？”
时云谏道：“嗯。”
【统子, 】越夏感叹道：【没想到我哥竟然也个交际花，人不可貌相啊。】
系统经懒得纠正她的用词了，【能来这的都来谈生意的，你见过哪个来交朋友的吗？】
越夏的逻辑无懈可击：【那时云谏等我干嘛。】
系统：【…………】
宿主。
你为什么总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上如聪明。
“我不来找他的。”越夏要找的人经走了, 但听对方这么说，干脆等越清一起回去也行。
两人着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又算不上熟悉, 自然没多少话可讲, 越夏站了一会儿，正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洛泽，这时，又听到耳旁传来时云谏的声音，他似乎很艰难地找到了话题，“大赛的事, 恭喜。”
越夏抬头，有些不解：“嗯？”
“那张照片，我看见了。”时云谏一顿, 道：“抓拍的很……传神。”
越夏有理怀疑他原想说的那两个字和传神没什么关系。
她眼神略不善地盯着时云谏, 道：“你也觉得我像灯泡？”
很显然, 这一道送命题, 时云谏端正的俊脸上现了一丝无措，但还很快道：“不像。”
越夏穷追不舍：“那像什么？”
时云谏对着她清澈的双眼，像在极速思考，最后终于堪堪憋来三个字, “小太阳。”
越夏：“…………”
系统：【…………】
这可以说的吗。
看越夏无语凝噎，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开始忽闪眨眼，“抱歉。”
越夏无言道：【他认真的吗。】
系统安慰她，【想开点，他很有可能说的冬天取暖用的那种小型家电，那确实挺写实的，开到最大档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
越夏微恼：【臭机箱，你又比我多懂时尚！】
算了，还不说这种话题了，人越来越多，视线也越来越杂，越夏拿着酒杯绕过喧闹人群往前走去，时云谏也像只高傲矜持的大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缀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越夏在隙中转头询他，“你认识洛泽吗？”
应该没听清，时云谏微微低头，稍微靠近她，侧脸轻声反：“嗯？”
在普通社交边界上的距离，从越夏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微垂的眼睫下浅淡的瞳孔颜『色』，没表情时的确淡漠疏离的，还有抿着的唇线，嘴唇看上去有些干燥，在车上时闻到的熟悉气味又渐渐染了过来，带着点衣领上些微的留香，她稍稍晃了下神。
远看就经足够好看了，近看更一点瑕疵都没有，越夏甚至想指控总系统不钻电脑偷了她模拟人生里面捏的小人数据，怎么能每一处都的这么妥帖。
但人向来理『性』，自然不会轻易被美『色』所『惑』的，越夏也就晃了一下神，很快就想起了正事，“我刚刚，你认识洛泽吗？”
既然直线无法达成，那就试试看还有没有别的途径。
乎意料的，时云谏点了点头。
越夏立马正『色』道：“真的？”
时云谏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有合作过。”
越夏顺势了下去，“你对她有什么了解？”
知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她还知道的。
“……了解？”时云谏思索了片刻，随后道：“合作过程顺利，程序处理紧密，对接人员专业，很具有发展前景……”
越夏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默默看着他。
时云谏：“怎么了？”
“谢谢，”越夏道：“但我想的她人，不她的司。”
时云谏：“……哦。”
他也沉默了一瞬，最后在越夏炯炯的目光中抿唇道：“二十五岁左右的『性』。”
越夏：“？”
这不完全不了解吗！
越夏道：【我不不应该和他再说下去了。】
系统当然窃喜，【你俩频道对不上，多说无益。】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时云谏用肩微微挡了挡接踵而来的人流，“如果投资上的事，我也可以帮你。”
越夏经算比较高挑的了，他还比越夏高了一截，肩背舒展宽阔，平时和其他人说话时冷着神『色』，不见弯腰，现在却低头垂眼，神情专注，不肯漏掉对方哪怕一个小小的语气词。
“不。”越夏在众人诡异的神『色』中，余光瞧见了自己的倒霉哥哥越清，现在正不远不近地站着，脸泛绿光；转头道：“我先过去一下。”
时云谏乖乖点头，“好。”
越夏于拎着裙摆没什么仪态地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跟系统感叹，【这孩子虽然看上去不爱说话，但心眼还蛮好的，助人为乐。】
系统：【…………】
这在说谁。
时云谏吗？
宿主不会真以为他个爹不疼妈不爱还在给人勤勤恳恳打工的小可怜吧？时青音伤好的那么快不止因为姜书瑶，至少有80的原因因为他，时父说的暂时转权管理，但谁都知道，到时云谏手上的东西就没有再交去的道理了。
还助人为乐，时青音要敢再躺个月，估计家底都能被他抄空，只能光着屁股去垃圾堆里捡东西吃了。
越夏这话没让越清听到，不然他肯定会比现在更加沉默：“…………”
助理通风报信说看到越夏在这里，他匆匆过来，就看到刚才的那个场景，差点辨认了三次才确认旁边那个时云谏人。
越清不可置信。
这小伙子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拿你竞标时候的气势来啊！不很会针锋相对吗？现在在这里跟自己妹妹装乖！好生绿茶！
越夏扑过来，越清下意识用手接了一下，眉头又蹙起来了，“刚从动物园来？冒冒失失的。来找谁？不会来找他的吧？”
越清深知自己的家庭地位，见他甚至都不配越夏洗个头，更别提现在还穿着裙子了。
他都准备好听到对方的答案了，越夏却道：“你认识洛泽吗？”
越清：“…………”
洛泽？这又哪个野人？你到底有个好姐姐？
越夏眼睁睁看着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谴责，道：“你不认识？”
越清：“不认识。”
越夏往回走了。
越清：“？”
这孩子——
他也跟过去，视线和时云谏浮光掠影般对上一瞬，对方冲自己轻点下巴，他自然也冷着脸点回去，带刀侍卫似的站在越夏旁边等她收拾东西离开，期很不幸地听到了以下对话：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啊？我怎么找你？总不能跑去时家。”
“发消息就可以。”
“还要提前跟你助理预约？”
“不……”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谢谢喔。”
“我——”
越夏不懂，越清还能不懂，在旁边屏着气等他什么时候能开口直接说要联系方式，但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只等到时云谏看着越夏的眼神逐渐幽幽，当场差点爆声：“哈！”
说老实话，这还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诡谲的相处方式。
……只能说，挺好的，请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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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夏没能找到洛泽，很颓废，在家里翻滚半晌，突然惊觉一个事实：
【统子，】越夏震惊道：【我现在不在吃软饭？】
她来这个月，忙好像忙得很，这边拳打脚踢时青音，那边帮姜书瑶奔前跑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事情做的样子，但现在蓦然回首，她又好像啥也没干。
怎么会这样！
系统贴心安慰，【不要这么想，你还有爱你的十万粉丝呀。】
越夏听完很感动，准备登上账户看看粉丝们都在干什么：
【你上一次直播在十个小时前，也就说，你经足足休息了十个小时了。我真的痛心了，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赶紧给我起来开播！】
【怎么还不签约？怎么还不接广告？想急谁？故意的？】
【纯路人，想博主昨天穿的那件私服什么牌子的呀？没见过呢，好好看，设计师真厉害】
【楼上先把你关注列表里面第一个瑶瑶主取关一下再来】
【越过夏天，花了一个晚上给你画了个头像，快来看，别太感动了】
越夏戳进去，发现这个粉丝发的图片就一个金『毛』脑袋被简单粗暴p成了灯泡，亮度高的差点把她眼睛晃到：“………………”
“这群人真的爱我吗。”越夏无语凝噎，缓缓离开，准备奔向姜书瑶温暖的怀抱，“书瑶，书瑶你在干什么？”
姜书瑶才刚换好衣服，一副马上要门的样子，有些讶异，“怎么了？”
她最近正在交接期，在up总部刚试着上了天班，逐渐熟悉了环境，现在做事说话都干脆利落不少，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唯独看着越夏的时候还忍不住会把尾调拉，盈盈的，“刚刚不在浇花吗？”
“嗯，被越清说了。”越夏道：“他说我闲着没事就去松松土，天天浇水把他那个仙人掌都快浇了。”
“真过分。”姜书瑶说：“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松土。”
越夏：“就就！”
系统：【……】
小花，你还在吗小花？hello？
“你准备去哪？”越夏看了眼日历，今天休息日，还不前不后的时，似乎猜到了什么，“要我一起去吗？”
姜书瑶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不用。”
她跟越夏告了别，关好门的一瞬，弯起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神『色』变得认真许多。
十五分钟后，她再次到了那个病房前。
窗外阳光正好，时青音倚在床前望着窗外，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少年时期分桀骜不驯的模样，但姜书瑶看着熟悉的这个人，心却再没有往日的那些波澜了。
“青音。”姜书瑶敲了敲门，道：“我进来了。”
时青音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转头，脸上满欣喜，但在看见她波澜不惊的神『色』时，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坐。”时青音道：“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来见我了。”
姜书瑶坐下，也轻声道：“我的确不想来，但有些事情还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时青音被子中的双手猛地握紧，嘴角有些僵硬：“你什么意思？”
病房中沉默了一瞬，姜书瑶像完全没有犹豫似的，说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青音，我们不合适，还分开吧。”
“……”时青音深吸一口气，差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我不同意。”
“分开只需要一个人同意。”姜书瑶没有丝毫动摇，“如果你哪天想要分开，我也不会……”
“闭嘴。”时青音的声音骤然大了许多，带着些令人胆寒的暴怒：“我不同意！！”
姜书瑶：“……”
他望着对方那双翦水秋瞳，分明柔弱不堪的形状，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仓惶躲开他的视线，而不闪不避，甚至浮上了清晰的抗拒和厌恶。
她的沉默不因忍让，只让他看起来像个无能的小丑。
时青音胸口剧烈起伏。
虽然之前早有预感，但没有比这一刻更能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姜书瑶经不以前的她了。
“之前对你动手，我的错，如果你想要我负法律责任，我会承担。”
姜书瑶道：“交往的时里，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没有用，都存放在时家的客房里，如果你想要按照二手折旧价格赔偿，或者想要我把近年的花费都还给你，可以把账单寄送给我，我最多三个月内就会全部还给你。还有我母亲的治疗费用，经打到你的卡上了，明天她就会院。”
时青音冷一声，“所以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姜书瑶：“我没有欠你什么。”
“没有欠我？姜书瑶，你真敢说啊。”
时青音忍痛道：“你中学的时候，如果没有我，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姜书瑶沉默片刻，无法否认。
时青音：“说话。”
“你帮了我，我很感谢。”她抬头道：“但这和现在的事情没有关系。如果你需要一些补偿……”
时青音剧烈咳嗽声：“我缺你那点补偿？！你拿钱侮辱谁呢？！”
姜书瑶也少见地提高了声音：“原来你也知道在侮辱人？！”
时青音一时语塞。
四周寂静，阳光仍正好，但病房内一片冰冷，他咬着牙，最后，突兀地展『露』一个温和的容来，看起来却有些可怖。
“所以，你打定主意了？想去做你的大设计师？挺好的。”
“你说得对，我们该分开一段时。”
时青音对她温柔地，话却仿佛从牙缝里挤来的似的，“但话别说的那么绝，以后的路还着，你好好考虑。毕竟……说不定，以后还有能用上我的时候，不吗？”
姜书瑶在低头门时，即撞上了来探望的林婉，也没有心思去应对了，只匆匆下楼，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他什么意思？
室内，林婉看着面『色』铁青的时青音，失望地皱眉道：“不就一个人，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轻重缓急？”
时青音没有回话。
他冰冷地看向窗外，树丛上有一片蛛网，上头黏了只可怜的小虫，正濒般挥舞着翅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这窒息的禁锢。
从小，父亲的教育就，时家的人，想要什么都必须主动去抓到手，不管人还物，只有真正成为私有物才算属于自己。
他目光一动，好像在那一瞬决定了什么。
……他说过了，他不会放手的。
＞
同一时刻。
张司机在车上哼着小曲儿，车载音乐播放着越夏的经典剪辑回放，她一边蹲在石头后边一枪一个小朋友，一边还愉快地哼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歌。
这段剪辑经在视频网站的首页待了三四天了，热度还越来越高，没有一点想要降下来的架势，连带着王诗雅和姜书瑶的账号关注者也跟着涨了不少。
司机敏锐地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却没有马上关闭，而只将声音调小了一些。
三秒后。
时云谏打开门坐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冷意，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眉蹙起了小小的纹路。
他戴着眼镜的小助理也训练有素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正唰唰翻着自己的备忘录，准备跟司机说下一个行程所在的地点。
时云谏仍沉默着，嘴唇抿的平直。
虽然平时他就这个表情，但司机却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现在去水榭花园23号，林总订的包厢，停车场在南门需要绕一下。”小助理一丝不苟地跟司机嘱咐完毕，又翻到下一页，突然道：“时总，您现在就想要联系她，还稍缓放后？”
时云谏转回头，面『色』严肃道：“我没有想要联系她。只交换联系方式之后交谈会更加便捷一些；我也没有主动想要，只下一次碰见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只，我没有特别想要，我的意思，如果可以……”
司机：“…………”
助理：“…………”
“时总。”小助理战术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冷静道：“我说的林总，您说的谁。”
时云谏：“………………”
车厢里好像末日一般安静。
半晌后。
时云谏：“开车吧。”
张司机：“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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