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无所不用其极，不可回头
将那些阻挡于灰烬原野地上空间的理想国组织成员与高塔尽数歼灭，再没有存在可以妨碍天空机械城的前行。
绘刻在天空机械城主甲板外围的全部巫术符石集群尽数展开，以虚空的力量将来自灰烬原野“内燃”能量的侵蚀屏蔽阻挡，使得天空机械城可以稳定地前往灰烬原野的地下区域。
“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天空机械城内部的走道之中响起，手中拿着记录板的研究员快速地奔跑其间，脑袋左右转动，以目光扫视着两边墙壁之上的标识。
“得快点把这些消息带给学会，这对战局的影响至关重要，快点，再快一点…”
呼吸频率极高，语气焦躁地自言自语着，这名天空机械城的研究者，显得异常着急，明明年龄还属于体能很不错的壮年，此刻却因为长时间且快速地奔跑而虚弱到几乎背过气去。
“亚波伦，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快点回你的岗位上去，等下天空机械城就要进入灰烬原野内部了，那里面很可能就是我们即将和理想国组织进行最后会战的地方，平时出点岔子不要紧，现在你…”
前方走道间的房门被推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观测员的脑袋，皱眉对正奔跑在此处的亚波伦说道。
他所负责观测的就是天空机械城内部一些区域的情况，在注意到自己认识的这位熟人没呆在通讯员的岗位上反倒狂奔个不停的时候，当即便提醒这家伙注意点时机。
但是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亚波伦用双手抓住了肩膀，与对方满是急切神色的双眼对上，口中的话语也被强行打断终止。
“我没有，我在刚才进行通讯的时候对之前研究室的其中一个数据进行了重新验证，发现其中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参数错误，如果任由这个漏洞存在，界锚在被使用的时候有极大可能出现错漏，我们必须修正这个问题，带我去见伊卡洛斯先生，或者和我一起去界锚那边。”
亚波伦语速快到对方几乎无法听清，但是还是大致理解了亚波伦所想要传达的意思，手中握着亚波伦刚刚不容分说递过来的稿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理论和计算与验证过程，看得出来亚波伦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多次确认自己的发现。
“问题…好吧，我带你过去。”
那名和亚波伦熟识的监测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答应了亚波伦的请求，似乎是因为以他对这位研究员的了解，亚波伦绝不会无的放矢。
“快点跟上我，既然你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赶紧把这个问题修正。”
手中魔力涌动，监测员使用法术让两人可以在气流的拖拽下贴地飞行，速度极快地穿行在走廊中，复杂的路线在法师那极其活跃强大的大脑中也只不过是几个记忆点而已，根本不会忘记或者走岔卡壳。
两人一路下行，快速前往天空机械城内部区域的更下方，天空机械城庞大的规模让内部的结构复杂地离谱，数量破百的层数在不使用传送法阵的前提下，天知道要跑多久，所以想要前往某个特定区域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塔灵申请内部传送。
这是因为天空机械城内部是禁止施法的，有高一级权限的可以使用一到二阶的法术铺助移动，但空间法术至少也要四阶及以上才能带人移动，所以记住每层的传送法阵所在，并向塔灵申请传送是相当重要的。
两人向下奔跑了五六层的样子，转过数个廊道，来到一扇封闭的金属闸门前，监测员快速掏出自己的身份卡，在其上的感应法阵前刷过，确认来者身份后门扉缓缓打开，其后便是传送法阵。
“指引之光学会成员，战时次级权限持有者，申请传送权限，目标点，界锚检修舱室，理由为对漏洞进行修补。”
监测员站立在没有被提供魔力的传送法阵前，迅速根据规定陈述着自己的请求，开始申请传送权限。
“传送权限已批准。”
大概三十秒后，塔灵机械的声音响起，面前原本暗淡的传送法阵迅速发出光芒，充能完毕可以被使用。
“走吧，抓紧时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确认这个漏洞的存在。”
监测员走上传送法阵，再次向身边一脸急切的亚波伦确认对方的判断，关乎界锚的绝不可能被看作小事，如果对方出现误判，他恐怕也会跟着受牵连。
“相信我。”
亚波伦言简意赅，原本急切到呼吸急促的情绪此刻也被其压制下来，神情变得严肃而沉静，似乎冷静下来后越发笃定自己的发现没有问题。
“行。”
又看了自己这位熟人一眼，检测员点了点头，拉动了传送法阵，空间波动产生，两人的身形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坐标已经被置换到另一处位置。
“快…”
“滋啦！”
亚波伦向前迈步，口中的话语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身躯便被一道深红色的射线击中，除开身上携带物件之外的肉体在瞬间便支离破碎，化为这处空间中飞舞的微尘灰烬。
七阶特化法术?生命解离术，只针对生物的解离术，在将身躯直接湮灭掉的同时，并不会对其身躯之上所携带的物品产生破坏。
“伊卡洛斯先生，亚波伦他真的是理想国组织的人吗？”
这是一处完全封闭的房间，周边由高强度的炼金合金逐层封闭，区域外围所设定的当量骇人的炼金燃剂，可以确保就算传奇骑士处于内部也会在破开监牢前被活活磨死。
“我不知道，我们不会选择赌。”
伊卡洛斯摇了摇头，通过机械蜘蛛传递着自己的话语，两人在被传送后的瞬间便分开了，监测员被隔离至一个可以看见那个监牢内情况的小房间，而亚波伦则直接被送入那个被锁死的监牢当中。
监测员完整目睹了亚波伦被生物解离术杀死的过程，对于这位昔日熟人是背叛者的事实，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监牢内部，炼金构造体爬出开始收集亚波伦留下的事物，在触碰其中一个球体的刹那，不稳定的虚空能量混杂魔力波动瞬间便扩散开去，威力惊人的爆炸即将绽放。
“藏得很不错，应该是理想国组织所掌握的我们还没有的某项技术吧。”
伊卡洛斯看着画面中那颗正在内聚力量准备释能的小球，天空机械城常态开启的高能物质监测装置居然没有将这颗危险的物件监测出来。
而那名监测员则已经微微愣住了，他确实不知道亚波伦在天空机械城内部还藏了如此有破坏力的事物，如果让其真的于界锚附近引爆，后果有多严重不必多言。
橙黄色的光辉一闪而逝，位于监牢中的球体被一道裂缝吸入，消失不见，七阶法术?位面放逐术，对无抵抗的事物使用，直接将其放逐至元素位面，那颗小球大概是有以虚空能量为基础的防转移效果的，但这片区域可是被界锚覆盖的，自然毫无用处。
“保险起见，你也需要被隔离一段时间，还请原谅我的谨慎。”
那只停在监测员脚边的机械蜘蛛发出伊卡洛斯的声音。
“没事，我明白。”
监测员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正如其所说，他完全可以理解。
“那些数据参数你分析过了吗？“
阿斯塔特对此刻处于指挥室中的伊卡洛斯问道，亚波伦手中稿纸上的内容他们早就知道了，在天空机械城之上，阿斯塔特无处不在，试图瞒过这位塔灵的眼睛，基本不可能。
“验算过了，并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但只是导向过程中的偏漏，其余路径的补正完全可以将这个缺漏自行修正，界锚的自容错率本就是为这些东西准备的。”
伊卡洛斯回答。
“和我计算的结果一致，过于机械的错误点，是个很有可能出现失误且不容易发现的错误点，但总结一下就会发现，很不自然，像是刻意为此刻留出的。”
阿斯塔特的应答声从房间顶部传来，羽族与塔灵的观点达成统一。
“理想国组织的成员果然还存在我们之间，或是说大陆上智慧种族之间，之前引起战争的那些位于各王国高位的存在因为身份原因无法被影藏，但默默无闻者，谁又能知道他们真正的阵营呢？”
“无所不用其极么，我也只能残酷一些了。”
自顾自地说着，伊卡洛斯直接开启清除装置，将那个用于囚禁亚波伦的监牢完全焚烧一遍，确保内部什么也不剩下。
亚波伦的目标是界锚，但实际上阿斯塔特连给这家伙接近界锚的机会都没给，那处死牢的位置，是天空机械城的甲板上层，某个被隐藏的特殊区域，想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发射出天空机械城。
这就是伊卡洛斯做的，理想国组织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联盟军团，这些隐藏于他们之间的存在便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威胁。
而伊卡洛斯和天空机械城并没有能力分辨出他们的意志是否被影响，所以只能执行相当残酷的策略，所有试图接近界锚的存在，无论原因为何，一旦试图开启传送指向界锚的传送门便会被送到此处，直接灭杀。
“我觉得你是能够担任这个决策者职位的存在，做得很好。”
塔灵阿斯塔特对伊卡洛斯说道，残酷而有效的手段是指挥者所必要的冷酷。
“谢谢你的认可，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这样。”
伊卡洛斯对塔灵的认可表示感谢，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如何会这样选择呢？
也就是此刻，大量的传讯通过通讯员们的对话频道传达到伊卡洛斯这里。
“………”
沉默了几秒，伊卡洛斯以文字这种冰冷的形式将指令下发给通讯员们。
“不要回头，前进。”
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先是迅速止住，随后整齐地传回最后的应答并陷入沉寂。
“明白。”
……
阿莱斯特勒王国，精灵之都利亚海姆，矮人王国铁炉堡，无尽海鲛人国度……大陆之上，此刻除开灰烬原野之外的地带。
爱德华和夏尔看着头顶那逐渐从澄净的蔚蓝变为深紫色的天空，西芙与葛文将目光投向远处原野显现出的庞大虚影，铜须氏族的矮人爷孙俩注视着地下涌现出的巨量虚空能量，鲛人王国的祭祀感知到下方被未知巨物搅动的海水…
“果然，他们来了。”
所谓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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