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赐良机

　　“敢问高翁，圣人对于桌椅出自本王府上一事可有不满？若是有，本王这就进宫谢罪。”

　　对于李清的机敏反应，高力士实在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当即安抚李清道：“十八郎勿慌，圣人对这桌椅甚是喜欢，对十八郎更加满意，言明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新奇事物，可直接送入宫中。”

　　果然是这样！

　　李清心里长舒一口气，李隆基防备自己儿子就像防贼一样，首先打击的对象是东宫，其次就是那些有野心有能力的皇子，像李清这样不务正业，贪图享乐的皇子才是最放心的。

　　要是李清弄出来的是火药、冶铁术这些东西，你看皇帝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高力士倒不觉得李清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只是觉得他很聪明，懂得如何在李隆基这样的皇帝面前做好自己一个皇子的“本份”。

　　聪明人往往能活得更长更好。

　　正事说完，李清和高力士之间的话题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其实也是因为坐久了不舒服，才想到把坐榻加高，增加扶手和靠背，没想到这东西能入圣人的眼，早知道我就把东西直接送宫里去了。”

　　“十八郎此言差矣，这椅子虽好，但不合礼制，私下用用无妨，要是你直接送进宫，被那帮御史知道，少不得要弹劾你一通。”

　　李清嘴上说受教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御史说白了就是一帮有官位的喷子，要是贞观朝，遇到李世民那样一个虚怀纳谏的皇帝，那这帮喷子就很让人头疼了，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那位万古人镜魏征。

　　到了武则天的时候，实行高压统治，直接就把御史制度给费了，到了李隆基这里才又重新恢复。

　　李隆基虽然做不到像李世民那样唾面自干的地步，但是在开元初期基本还是能够听得进各种谏言，也能做到从善如流，但是开元后期就不一样了，本身国家治理得也不错，再加上好话听多了，刺耳的话自然就慢慢听不进去了。

　　尤其是张九龄罢相之后，继任的李林甫从来都不会忤逆皇帝的意思，导致皇帝更加听不进去那些劝谏之言，再加上李林甫自己就是从御史职位上爬上来的，所以他一上台，首先整治的就是那些不听话的御史，现在敢说话的御史早就被清除出去，剩下都是一帮应声虫而已。

　　李清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向皇帝进献桌椅，没有李林甫的授意，那帮御史谁敢乱说话？

　　而李林甫要是聪明，也不会和李清对着干，一来会得罪武惠妃，二来他真正的敌人是东宫，正如李清之前让吉温给李林甫带去的那两句话一样，李林甫和东宫斗得越狠，相位才越稳。

　　说完桌椅的事情，高力士跟着又向李清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李隆基最近心情不大好，咸宜公主献上的麻将很是帮皇帝消解了不少的烦恼。

　　李清心里奇怪，太子人选已定，最近朝廷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皇帝心烦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西域之事！前阵子安西都护府传来消息，之前一直依附于我大唐的小勃律国转投吐蕃，圣人大怒，命安西节度使夫蒙灵詧出兵平定叛乱，但是夫蒙灵詧却上奏朝廷，声称征讨小勃律路途遥远，加之吐蕃威胁在侧，需从长计议，而朝中大臣也大都反对用兵，因为大军一动，所耗靡巨，文武皆反对动兵，让圣人很是不满。”

　　高力士说着了这么多反对出兵的理由，其实核心就一个字：钱！

　　打仗需要钱，但是朝廷不想出这笔钱，于是这仗就打不起来，而李隆基又是个好大喜功的皇帝，没办法出兵教训那不听话的西域小国，当然就不开心了。

　　这事本来和李清没多大关系，但是皇帝缺钱这事却让他看到了机会。

　　“高翁，我有一计，可在不加赋税的情况下，让府库充盈！”

　　“十八郎莫要说笑，若是有此等的妙法，圣人何必还为小勃律之事犯愁？”

　　见高力士不信，李清直接拉起他的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翁随我走一趟，我带你去看那生财之法！”

　　高力士将信将疑的跟着李清出了门，被领到王府的侧院，这边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木料，院子里几个木匠正在拼接一把太师椅。

　　见到李清和高力士进来，木匠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躬身行礼。

　　一看眼前院子里这情形，高力士立刻就明白了。

　　“十八郎，你所说的生财之法，莫非就是这些桌椅？”

　　“高翁明鉴，正是此物。”

　　高力士听完满脸失望，他还以为是什么妙计，原来是卖椅子。

　　“十八郎，此物虽然新奇，可你府中木匠能做，别人府中的木匠也能做，你想把这椅子卖出去恐怕不是易事。”

　　“高翁言之极是，椅子这物，仿制不难，可倘若我有办法让别人不敢随意仿制呢？”

　　高力士一愣，起先还不明白李清的意思，联系起先前和李清的对方，这才恍然大悟。

　　“十八郎是想通过圣人之手来卖椅子！”

　　“大善！”李清双眼放光地看着高力士，开始向对方描述自己的宏伟蓝图：“只需圣人下一道旨意，准本王代表天家专营桌椅，就如盐铁官营一般，再让礼部拿出一套官爵与座椅规格对应的章程来，规定平民可以坐什么椅子，普通官员可以坐什么椅子，宰相可以坐什么椅子，如此这般，高翁说我这椅子能卖出否？”

　　高力士瞪大眼睛看着李清，这法子不仅他先前从未想到过，关键是可行性极高。

　　大唐治下多少官员，每人只需要向李清买一把椅子，这笔钱加在一起都是一个天大的数字。

　　正因为如此，现在高力士反而担心，这个法子能赚到的钱太多了，哪怕李清身为皇子，背后有武惠妃护着，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吞得下的。

　　看出高力士的担心后，李清淡淡一笑，解释道：“高翁大可放心，此法本就是为了与圣人分忧，所得之财本王只取一成，其余九成皆归内库，还请高翁在圣人面前替本王多多美言，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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