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身世

　　由于死亡印被破坏，导致被困已久的煞气不受控制的涌现而出，虽然经过千年的消磨数量已然不多，但是煞气的破坏力还是不可小窥，即使出现的时间很短暂，却还是对周围的事物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煞气不光是包括对于空间结界的破坏，还有对周围人员的腐蚀，其中还包括很多修为身后的武者。

　　当暮秋离推开了房门的一刹那，见到的，就是独自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大哥：暮白。

　　“你受到了煞气的侵蚀，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还是躺下来比较好。”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暮秋离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

　　长久以来，她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一直都存在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窗外，云朵遮住了太阳，房间陡然间变得阴暗起来。

　　见妹妹来了，暮白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喜色，刚想说话，却因为身体不适狠狠的咳嗽了两声。

　　胸口剧烈起伏着，暮白表情痛苦，显然煞气的侵蚀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暮秋离只好走上前扶着他，重新躺了下来。

　　弄完了，暮秋离坐到了一旁的空床上。

　　“你没事吧？”声音有些沙哑，暮白看到暮秋离，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病，关心的问道。

　　“说吧，你不好好养病，突然叫我来什么事？”暮秋离没有回答，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话，暮白愣了下，随后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暮秋离疑惑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猛地，暮白睁开了眼睛，延伸虽然还是有些暗淡，但比刚才剁了一些坚定，似乎是表现出了某些方面的决心。

　　“秋离，我知道你怨我，说实话，我也很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让大长老服服帖帖，让所有人都像尊敬父亲那样尊敬我。”脸上带着悲伤，暮白微微转过了头：“长久以来，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本来我打算将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但是这一次的遭遇让我产生了新的想法，我觉得瞒着你对你并不公平。”

　　“咳咳！”似乎是华硕的太快，暮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只好运气暂时压制住了煞气，这才好过了一些。

　　“哥，你……”知道这样做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影响，暮秋离刚要发声，却被暮白拦住了。

　　“让我说！”微微摇头，他的语气无比坚定，继续说道：“对于你的身份，我要告诉你，你根本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的母亲也不是当初父亲在外面邂逅的女人，而是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和郁芳的姑姑。”

　　“你说什么？”暮秋离猛然的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道：“你是说，我是……”

　　暮白点头道：“你的母亲并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而是暮家纯正的血脉。”

　　这话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暮秋离一时间大脑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久以来，她的暮秋都被族人污蔑为不洁的女人，自己也被族人贬低为野种，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却是这样，父亲，不，当初叔叔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而直到母亲去世之前，也没有说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话。

　　而现在，暮白却说母亲是自己曾经父亲，也就是叔叔的妹妹，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这里，暮白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愧疚：“本来父亲去世前曾叮嘱我不要说出这些，但今天我却这么做了，这无疑是违背了他的吩咐，但我并不后悔，你知道吗，在当初父亲刚把你带回来时，败亡廷内很多人都因为你的身份想将你驱逐，但在父亲一再坚持下还是将你留在了岛上，而这无疑是破坏了规矩。”

　　“而从我接任了岛主之位开始，我便在心中暗下决心，规矩就是规矩，永远都不能破坏，虽然我们隐瞒了你的身份，但事实还是触犯了规则，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们暮家身为统治者，就要做到以身作则，如果我们都不遵守规则，那还有谁会遵守呢？所以长久以来，在这种观念下，我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也让大长老更加的得寸进尺起来，但我每次都在告诉自己，我是在执行规则，我是在维护暮家的声誉！”

　　“直到后来，你私自传功的事情暴露了，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犹豫了，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按照规则来处理，我没有选择，年轻的我能担任岛主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满，之前因为你的身世暮家不顾一切将你收留，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在违背规则了，即使让你憎恨我一生，即使被别人嘲笑无能，即使到死也不会有任何人理解我背负的压力，那也绝对不能在破坏规则了，我在心中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所以你为了坚守心中所谓的公平秩序，决定牺牲我。”说这话时，暮秋离面容平静如水，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

　　“对！”暮白咬牙说着，继续道：“可当我看见韩烨不顾自身安危，舍身犯险来救你，并且还奇迹的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无论什么规则，都是人制定了，虽然必须遵守，但是就像他曾经和我说的一样，我不光是死魂岛的岛主，还是你的哥哥……”

　　“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的想我应该会与大长老抗争到底，拼尽全力保护你吧……”

　　说到这里，暮白的眼中已经是翻出了泪花，朝着暮秋离缓缓伸出了手，问：“秋离，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暮秋离呆呆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暮白，他的脸上也没有了以往强装刚出来的威严，有的只是无尽的愧疚与懊悔，而那只病怏怏的手，正无力的悬在半空，面对她时居然还有些畏缩，不敢伸的太近。

　　“啪。”

　　没有犹豫，暮秋离一把握住了暮白的手，将手放到了胸前。

　　“不要再说了，我明白，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感受着妹妹的体温，暮白笑了出来，也跟着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了一地晶莹的泪珠。

　　这么长时间了，他终于是将内心的话全都讲了出来，无论妹妹原谅不原谅，他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虽然身中煞气侵蚀，体内痛苦无比，但这一刻，却是这几年来他最为开心的时刻。

　　“替我谢谢韩烨，谢谢他的冲动，谢谢他的没规矩……”声音中带着喜悦，暮白声音哽咽的说道。

　　暮秋离只抿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恩……”

　　自从母亲离世，她好久都没哭过了，眼泪滑过脸庞进入口中，不止是带来了一丝咸味，更是将多年的积压一并释放了出来。

　　阳光斜映进房间，照在兄妹二人身上，驱散了原有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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