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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终得帝位


  夏青蝉又等了一回,这方带着这两个使女慢慢走出了江府花园,又出了中门。

  幸得大书房离中门不远,走得近了,瞧见两个洒扫的小丫头可不是正在门外等着她?

  江壁川闻得人声,也亲自含笑走了出来。

  夏青蝉迎上前去,随他走进书房,见桌上茶碗甚多,却只有张豹一人立在旁边,想来本有人在此的,听她要来避开了。

  她顾不得别人,一进门便对夫君将王太医的话说了一遍。

  周国女子平日本是极忌讳、害羞说起有身孕等事,但夏青蝉两世以来,期盼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实在欣喜,不停说了许久。

  江壁川只抱着她安静听着。

  夏青蝉心中激动,没有注意到屋内气氛诡异,仍将脸贴在江壁川身上喃喃倾诉。

  张豹突地咳嗽一声,走上前来,道:“枢相,该去了,怕有人生疑。”

  夏青蝉这方警醒,想起使女说过外面好像有什么大事,歉道:“是我耽误了你的公事?”

  又觉委屈,道:“我平日从不打扰你的,今天只是想快些告诉你。”

  江壁川亲了一下她额头,微笑道:“无妨,你随我来吧,我们在马车中接着说。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夏青蝉想了想,笑道:“好像都不错。”

  儿子更像父亲,可是女儿可以多陪她几年。

  马车驶出江府正门,夏青蝉方渐渐静下心来,发现江壁川带着平日少见的凝重神色。

  她心中奇怪,问道:“璧川,我们这是去哪里?”

  江壁川牵住她的手,微笑道:“进宫。”

  夏青蝉惊道:“可是我没有穿着适合的品服!”

  还是璧川要她在宫外车中等待?

  又忙道:“若我不必进去,倒是可以在车上睡一觉,最近横竖总是困倦。”

  想到困倦的原因,面上又忍不住浮起笑容,想到再过九月,怀中便可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更是开心。

  一时忘了她生母便是难产而亡。

  她倚靠江壁川身旁,听着车轮辘辘声,心中很是安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豹的声音传来,说:“到了。”

  夏青蝉随夫君下了马车。

  夏家虽是世家,一向清贵,夏之仪更是厌弃俗世,家中屋宇陈设以韵、雅为先,不尚富丽。

  枢密使第虽堂皇,但她日常所居乃是清幽的栝树小院。

  常去的林、徐两家,也都是去花园中或姑娘闺房。

  眼前这华盖殿,碧瓦红墙、金碧辉煌,设计精巧、自带威严,使人望去不但不觉恶俗,反为心生敬意。

  夏青蝉见璧川竟将她径自带到宫中,心中惊异之余,开始回想小时嬷嬷们所教导的参见皇家之仪,那时嬷嬷们尚未对父亲放弃希望,仍觉也许有一天也许姑娘能入宫朝见。

  小内侍们远远见到江壁川来,连忙跑过来施礼。

  到了门前,江壁川转身对夏青蝉笑道:“蝉儿,你在这里稍侯,我不想那人看见你。”

  夏青蝉点点头,一个小内侍很快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绣墩,上有软垫,恭敬请她坐着。

  夏青蝉稍有迟疑,但想璧川既能带了自己进来,可见陛下不是那等凶恶之人,不必害怕,便道过谢,坐了下来。

  房门紧闭,四周安静,只有蝉鸣声与风吹树叶声,夏青蝉渐渐忘记身在何处,又沉沉欲睡起来。

  寂静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这忘恩负义的野种!”

  夏青蝉猛地惊醒,从绣墩上立起身。

  小内侍们恭敬站着,面色如常。

  夏青蝉心中惊疑不定:难道皇帝平日也是这般粗鲁的?这些内侍们已看习惯了?

  她皱着眉头,心中立时不喜嘉祥帝。

  殿中传来重物倒地声,之后再无声息。

  夏青蝉担心皇帝推倒了江璧川,或是推到了什么重物砸着了他,走到门前,迟疑着要不要推门而入,看看璧川可还好。

  内侍们仍是低头垂手,面色平静。

  她作势要推门,并没有人阻止她。

  夏青蝉一狠心,推开了门。

  一个宫装侍女正跪着捧盆伺候璧川洗手,有人倒在地上,亏得不是璧川。

  夏青蝉见那人月白衣料光泽润目,仔细瞧了瞧,却见那衣衫袖口与领口都有雅致的龙纹。

  是皇帝倒在地上了?不必去叫太医来么?璧川会不会惹上麻烦?

  她心中惊疑不定,却见桌上有一根又亮又细、不知什么制成的长锥,上面有深红色的染迹。

  她不知不觉看向那盆,盆中水已变成红色。

  地上那人后颈有一个小孔,血不多,只沾污了衣衫后颈那一片的龙纹。

  高澄不是说要再多等几年么?

  江壁川洗完手,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你如何自己闯进来了?不必害怕。”

  将她抱到屏风后一张软塌上坐下,又笑道:“既已有孕,如今凡事需多加小心。”

  屏风上是纱绢绣着山水,她透过屏风,隐约看见那一头有人进来,将皇帝尸身挪走了,又有人进来清理。

  大殿中人很多,却都行事有序、安静快捷,几乎连呼吸亦不闻。

  过了一回,有一个小内侍进来回道:“陛下,徐侍郎来了。”

  夏青蝉听见那内侍如此称呼璧川,身体微微一颤,但她早已说过他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劝阻,便假做没有听见。

  江壁川只笑了一笑,道:“让他进来吧。”

  他转过屏风,走了出去。

  隔着屏风,夏青蝉看不清徐侍郎的模样,依稀只是一个无甚出彩的中年清瘦男子,一开口时,声音清晰而坚定,夏青蝉突地想起他是兆康元年的榜眼。

  淳音想来长相脾气都像母亲?

  璧川坐在那皇帝倒下的椅上,徐侍郎身影一矮,想是在跪拜,夏青蝉又听他道:“微臣正在宫中,闻得陛下大事已成,特来贺喜。周国得陛下这般明君,当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是了,淳音一向有些趋炎附势,脾气原来是像父亲。

  璧川的声音很温和,只道:“徐卿起来吧。”

  徐侍郎身影又出现在屏风后,想是立起身来了。

  夏青蝉听他又道:“回禀陛下,韩家将会谋反的证据,我已搜集齐全,他家的姻亲门生也正在造册,稍后会呈上以供御览。”

  镇国公府要谋反?可是……明明是璧川谋反。

  什么是‘将会谋反’?是莫须有的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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