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煞气苏醒
回到司徒府的第三天，江城下了大雪。
司徒珏站在祠堂门口，看着天空中飘飘扬扬的雪花，心中悲寂。
以前府上教书的先生总说，万物的生长皆是件残忍的事情，当时不懂，为何残忍。
他以为自己总是明朗的，明朗的人怎么会悲悸那些莫须有的因果报应呢。
他从不相信命运与缘分，他固执的认为：“人定，总会胜于天命”。
可如今，他有些无助。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会无能为力。
吃过午饭，司徒珏便辞别了司徒尘柟，又跟府上的人一一安顿，最后，跪在叶喃织的灵堂面前，和叶喃织聊了很多。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这一次的分别，有所不同。
大雪很快将门口的石狮子覆上了厚厚一层白色，司徒珏跪在石阶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身后很快出现一列清晰的脚印。
少年的肩头，挑的起清风明月，挑的起草长莺飞和杨柳依依，却也必须挑的起浩然正气，挑的起苍生万物和家国责任。
走在熟悉的街巷里，这里曾是他生长玩耍了十几年的地方，是他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家门的江城，如今却也有几分不同的景色。
司徒珏默然回头，长长的街巷尽头，“将军府”三个大字赫然醒目，底下，是块题着“清风明月”的小牌匾。
街肆里，依旧热闹，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三寸天堂里，没有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真正的感同身受，你的喜怒哀乐，在他人的生活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果然，这世间，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正看着，心头突然又是一阵难以控制地躁动，自从在魑雪楼被灵玄打那一掌开始，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有这样的异常。
司徒珏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并且难以控制地力量，在拼命地涌出，而且这种感觉日益频繁。
那股力量，也日益强大。
司徒珏直觉这股力量不一般，离开司徒府他并没有直接回魑雪楼，而是去了西山竹修院。
这里住着一对老人，老先生是位医者，虽不是什么名望仙医，却也医术不凡。
司徒珏的母亲叶喃织未曾出嫁前，就受他医治过，死里逃生，叶老太爷便将他接入叶家做了门客，叶家几位族人都曾受过他的救治。
后来叶家没落，叶喃织曾多次想接两位老人去司徒府，却都被老人拒绝。
“古爷爷，我身体究竟怎么了？可有医法？”
老先生将司徒珏的两只手腕翻来倒去，却一直微微摇头，眉眼紧锁，一脸愁容。
“古爷爷？”
无答。
“……”
“司徒公子，恕老夫愚钝，着实医不出你究竟所患何症，因何所致。老夫从医多年，竟从未见过你这般清奇的脉象。”
老先生不住地摇头，似是惊讶，亦似乎是对自己医术匮乏的遗憾。
司徒珏皱眉，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力量，绝不属于自己，而连古爷爷都没有法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突然明了，想起了那日在追溯镜前，灵玄所说过的那些话。
你们，本就生而为魔！
灵玄的二十岁之约，不过是为了以煞制魔，而并非是要助他除去煞气。
司徒玦怀疑，自己体内那难以抗拒的力量，是因为雌雄玦灵力被魔气寖染，而破化出来的煞气。
离开竹修院，司徒珏漠然的走着，就在距离魑雪楼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身体里那股力量又开始作祟。
只是这次与之前大为不同，司徒珏清楚的看到了从自己身体里渗出一股一股的墨烟，迅速从自己周围散了开来。
他诧异的翻动手臂，突然上千种声音在脑子里哄的炸开，击乐声、雷电声、哭声、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司徒珏痛苦的抱着脑袋，扭作一团。
像是被什么力量召唤一般，一道道闪电伴着惊雷响彻云霄，天空中亮的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珏突然抬头，朝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墨烟随着这一声怒吼变成了几道浓烟，朝天空窜起。
片刻之后，雷电消散，司徒珏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力，轻飘飘地跌倒在了地上，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司徒珏睁开眼便看到一缕阳光透过枯败的树桠照在了他的脸上，可他的脑海里却满是昨夜的情景。
沉沉地盯着太阳半晌，司徒珏才单手撑地慢慢挪了起来。
他捡起身旁的天痕剑，剑身明显的颤了颤，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司徒珏脚步沉沉地朝着魑雪楼走去，白茫茫的雪晃的他有些眼花。
“师父，徒儿回来了。”
回到魑雪楼，司徒珏第一件事便是到灵玄的房间请安，关于体内的煞气，他猜到了大致，但有些问题，他需要当面向灵玄请教。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解，还请师父不吝赐教。”
“你说。”
“近日，徒儿身体发生了一些异象，徒儿总感觉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滋长，侵蚀着我的心智。”
“转身。”
司徒珏乖乖转身，灵玄一把扯开他的领襟，只见他后颈上的那条青龙，颜色越发深重，图案也越发栩栩如生。
“哈哈哈哈哈！”
灵玄狂笑不止，有些变态的盯着司徒玦。
半晌，他开口道:“阿珏，你是时候为仙门大道做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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