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灵玄的妥协
凡人之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幸福快乐的，皆是因为他们对前世今生一无所知。他们不知晓前世种了什么因，今生又会结什么果。
他们也会趋利避害，却永远不能度量明天。
无知者无畏。
不知者无罪。
如今，司徒珏清楚明白的知晓他和钟落拓的前世今生、因果轮回，他有多爱她，就有多痛苦。
司徒珏不能告诉钟落拓他们的身世，他想要她了无羁绊。
他也不能告诉钟落拓，是灵玄幻化成他的样子毁了她的钟离山，他想要她毫无仇怨。
司徒珏浑浑噩噩的在追溯镜前跪了很久，直到灵玄再次来到顶层阁楼里，司徒珏才恍然抬头，双腿的麻木在诉说不满。
“三日以后，仙门众派将再次聚集灵山，到时候我们会商讨出如何讨伐魔女钟落拓。”
司徒珏心头一颤。
“珏儿，仙道大业未成，我等皆身负着护佑天下的重任，我希望你能放下儿女情长，以苍生之安为重，莫要辜负了司徒家世代相传的使命。”
灵玄说完，递给司徒珏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转身离开。
司徒珏拿着盒子自嘲的笑了，仙道重任？天下苍生？
如若成就仙道大业，是不分善恶，只凭天生珏命就认定为魔，就滥杀无辜，那么这样的仙道大业，他司徒珏无心成就。
如若护佑苍生，是要让他对感情冷血，牺牲那个让他一眼万年的鲜活生命，那他愿苍生皆苦。
打开盒子，是司徒尘柟的写给他的家书：
“珏儿，见字如面。
一别多日，不知道你在灵山一切可好？
再过些日子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了，陌韵陪着我买了些祭品，你到时候务必回来给你母亲上坟行礼，规矩是断不能坏的。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了陌韵这丫头陪我，你要念着人家的好，我司徒家的孩子最不能辜负的就是感情。
府里一切安好，勿念。”
看着简短的一封书信，司徒珏红了眼睛。
母亲叶喃织的死是他心头的死结，所以这些年司徒珏从未办过生辰。
三天后。
各门各派果真再次聚集在了灵山，尽管灵山观已经残破不堪，但依旧不影响灵山的恢宏气派。
“拜见真人！”
众人叩首行礼，司徒珏站在一侧微微颔首，他曾以灵玄为荣：他的师傅，是被众人膜拜的灵玄真人。
如今看着高高在上的灵玄，司徒珏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敬仰。
“诸位！承蒙诸位信任，愿意再次聚集到我灵山！”
“真人言重了！”
“诸位，有件事，我瞒了大家很久，如今，是时候告诉大家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抬头聚精会神地听着，仿佛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当年，封魔谷一战，我们虽将魔王封印，可是魔王遗漏在封魔谷的珏玉，却被震碎，一分为二，借着天地混沌之气，幻化成魔，便是今日钟离山启天派的现门主——钟落拓！今日召集大家，就是为了讨伐魔女一事。”
不出所料，灵玄话音未落，底下便是一片唏嘘声，众人在震撼中，你一言我一语。
“真人，此事可是当真如此？”
“我以灵山的名义起誓，此事确是如此。一直没有告诉大家，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惶恐，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追寻珏玉的下落，想凭我一己之力，早日了结此事，可我也万万没想到，该珏的魔气如此之重，竟伤了我促手不及！”
“这…”
“可是…”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分析，灵玄接着说：
“诸位也看到了，我被算计受了点伤，如今单凭我灵山一己之力，终究是寡不敌众，而若继续放任自流，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这天下，便将再无安宁，到时候人人自危，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真人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希望各门各派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助我一臂之力，讨伐启天派，除掉钟落拓！”
“不可！”
众人诧异的看着突然出声的司徒珏，灵玄更是难掩心头怒火。
“师父，徒儿认为，贸然讨伐，不可取！”
见殿堂下乌泱泱的人一时间全部看向自己，司徒珏有些难堪，忙转身朝灵玄作揖。
“珏儿，此言何意？”
灵玄恼火，却不露颜表，温文儒雅的问到。
“师父，启天派毕竟是仙门重要的一个门派，如今，虽然门主更换，但毕竟名望深远，贸然讨伐，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有损仙门形象。”
“而钟落拓这般仇恨灵山和无辜杀戮，皆是因为启天派前门主的无故被杀，让她对仙门有了些误会，而这其中的因果缘由，我们不得而知。”
司徒珏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看着殿堂下众人反应，他继续说到：
“如果钟落拓不再杀戮，可容她？”
众人面面相觑。
“魔，终究是魔，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我等既为正义，便容不得她行祸人间。”
灵玄怒道。
“师父，你以为凭我们的能力，能奈何的了如今的钟落拓吗？何况，如今的启天派，广纳江湖各方势力，如虎添翼！”
司徒珏不急反笑，似是对着灵玄说，却扫视着殿下的人。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答应我，如果钟落拓不再行杀戮之事，大家便不再针对启天派，各自安好。”
“好，我们答应你，但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止她钟落拓不再屠戮人间？”
灵玄朝人群中的南宫权使了个眼色，南宫权立马会意，高声说到，眼里尽是嘲讽。
如果这小子真的能让钟落拓安分守己，倒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至于怎么除掉钟落拓，只要时间充裕，他就可以瞒天过海。
启天派毕竟是邱男门主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当年封魔谷之战的胜利，是启天派不惜代价换取的，就算启天派现门主有些过失，大多数门派还是希望用最柔和的办法来处理启天派。
现在过激的行动，只会让众人排斥，甚至有可能会激发一些人想去查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想到这里，灵玄内心一阵烦躁。
“珏儿，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可有把握？”
“徒儿自有把握！”
“好，那为师便依了你，若她钟落拓不再滥杀无辜，行祸人间，我便既往不咎，各自安好！但倘若，她再犯我仙门规矩，我定不轻饶！”
司徒珏深知，灵玄虽然答应了他，但毕竟寡不敌众，若不让钟落拓早些放下对仙门的仇恨，她早晚会被灵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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