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刀与剑
嘭！
又是一拳重击，墨归尘直接倒飞出去，他咳出一口鲜血，却依旧盯着面前的那些人。
“小家伙！你是叫墨归尘么？下辈子记住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要怪就怪你父亲不肯交出蜈钩刃，非要我们亲自来取。”
说话间，墨归尘已经再次站起来，他用愤恨的眼神瞪着那人，还是一言不发。
眼神如果杀人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要死吧？
只是这些人去死对于墨归尘根本远远不够，他要让幕后的那个人一起给他的父母陪葬。
“呵……”
黑衣人抬起手臂顺势挥出一片绿芒，而目标就是墨归尘！
结束了啊……
墨归尘闭上他那对墨色眼瞳，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微微发抖，果然还是有点害怕吧……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等来死亡。
当他又一次睁开眼睛时，就惊呆了——那个之前还好好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毫无生机地倒在血泊中，一个白衣女孩挡在他面前，翩翩挥动起剑舞，如死神般收割着黑衣人的生命。
宛如修罗，又宛如……仙女。
墨归尘很诧异，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把杀戮做得如此华丽。招招致命，但轻柔得让人不由自主地陶醉。
那道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所过之处都会溅起一朵血花，她的动作轻灵无比，伴随着剑舞的寒光翩若惊鸿。
直到最后的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那个女孩都没有回眸看过墨归尘一眼，而是选择默默地离开，连句话都没留下。
她的身影孤独又萧索，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玩偶，被深深丢弃进深渊里，墨归尘有理由相信，只要此刻没有人挽留她，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墨归尘盯着那个背影，暗自做出决定——他鼓起勇气，对着那背影大声说：“姐姐？”
女孩似乎听到他的声音，随即停下脚步，还没有回头，可持剑的手已经握紧了几分。
“姐……”
没等墨归尘说完第二声姐姐，女孩就转身了。
当女孩转身时，墨归尘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人的容颜惊呆。
那瞬间，他心跳加快跳动，一种情感隐隐涌上心头，但他自己清楚这心跳与女孩的容颜无关。
那不是心动，而是对力量和复仇的渴望。
微风吹动下，女孩银发飘飘，血瞳发散着暗红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她那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满是冷若冰霜的高傲，站得那么近，却让人想到那遥不可及的远山，亦或是高高在上的星辰。
“哦？”
她的声音也冷冷的，可是很好听。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嘛？”
墨归尘带着万分紧张的心情，提出了自己心中那个听上去唐突的请求。
被黑衣人灭门的他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连平日和自己父亲表面关系很好的朋友都如躲灾星一样，对他们一家避之不及。
墨归尘不指望女孩能轻易收留他，甚至提前做出了被拒绝的准备。
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隐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于他来说，只要抱上女孩这条大腿，复仇成功的几率也能大大提高。
女孩略一蹙眉，轻轻摇摇头，低声说：“和我在一起……很危险……”
“不会！我相信姐姐会保护我……”
女孩看了看墨归尘坚定如磐石的眼神，似乎想起来什么，她冷笑一声，“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后悔！”
墨归尘向前迈出几步，拉近了自己和女孩之间的距离。
“如果我说……我是……谪仙呢？”
女孩一面说着，一面把她手中那把暗紫色的长剑收回剑鞘，之后又把它们放回自己随身携带的剑匣里。
她在凝视着墨归尘，想从他脸上捕捉到恐惧或者慌乱之类情绪。
“我不在乎！”
墨归尘淡淡地说，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个做事不择后果的疯子。
“好，”女孩无奈地笑了两声，“不要后悔才好啊……”
“从今以后，你若是圣女，我便做你普度众生的圣器；你若是魔女，我便做你杀戮众生的魔剑！”
“呵……魔剑么？”
女孩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尚未落山的太阳，一种复杂的神采在她眼中泯灭……重生……再次泯灭……重生……
墨归尘没有打扰她，而是站在一旁安静地旁观着这种奇怪的现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么快的情绪波动，除非……除非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敢杀人嘛？”
女孩丢给墨归尘一把短刀，露出修罗才会有的残忍，却轻描淡写得像问你今天有没有吃饭一样。
墨归尘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还有黑衣人没死透，而他只需要补一刀，即使连报仇都算不上，也可以勉强说是稍解心头之恨。
只是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墨归尘缓缓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向那黑衣人中那个幸存者走去。
短刀入手有些沉重，上面弥漫着凶器才会散发的杀气，这让他感觉到遍体生寒，但还是硬着头皮举了起来。
噗呲！
随着短刀没入黑衣人的胸膛，鲜血温热地喷涌到墨归尘的脸上，染红他尚且稚嫩的脸颊。
墨归尘眼中闪动起一道猩红色剑纹，它蠢蠢欲动，兴奋地和墨归尘产生玄妙的共鸣。
他很兴奋，不只是因为报复的感觉，更是因那种高高在上的自由，像是神明凌驾于云端，轻而易举剥夺生命的快感。
“走吧！”
女孩冰冷的声音重新把墨归尘拉回现实中，唤醒了他心中的清明。
原来她一直在那里看他杀人，以便在他将要堕入迷失之前及时叫醒他。
“你的名字是墨归尘？”
“嗯。”
女孩微微一笑，不再是冷笑，而是有趣地笑。
“这把刀是你的了！它叫墨染，和你……很配哦！”
是我的了？墨归尘看了看手里那把漆黑如墨的短刀，朦胧间有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凶器认主！
对于女孩将强大的短刀作为见面礼这件事，墨归尘没有半点吃惊。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眼前女孩做不出来的。
“以后，别叫我谪仙。如果不介意，叫我仙儿姐或者苏梦伊就好了。”女孩一面渐渐走远，一面摆着手示意墨归尘跟上她的脚步，“我会给你找一个适合教你修灵的师父，而且想办法帮你报仇。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们需要新鲜的血液呢……”
“好的！谪……仙儿姐！”
墨归尘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几下头，急忙跟上女孩渐行渐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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