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都知道


  使劲咬了一口,疼的男人“嘶”了声,皱着眉低吼道,“戚安宁!”

  “你不是罚我么,既然是罚就不许乱来,不然记档上怎么写?”哪宫的嫔妃能在顶撞陛下之后反受临幸,照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要效仿了。

  荀域倍感无奈,咒骂了一句,转而躺在了她旁边,“也罢,反正你阿爷写信给我了,说过几日会派使臣来,到时候借着这个由头,朕再放你出来。”

  安宁哼了一下,“你最好一直就这么关着我,省的我总要应付外面那些人。”

  言毕,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安宁看向身边的荀域,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

  有这么一瞬间,安宁觉得他是知道从前那些事的,他把她关在胭云台,是想要护着她,不用应付康映珠。

  张了张嘴想问一下,只是那些话堵在嘴边儿不,叫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犹豫的片刻,荀域忽然凑到她跟前,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她连他的呼吸都能感受的到,男人的眸子里满是狡黠,一看就是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宁儿,你要学骑马么?”

  “骑马?”安宁被他问的有些懵,这是想起什么了,思绪被彻底搅散,她摇摇头道,“我不去,外面太冷,再说,我怕高,我才不要学。”

  往里面缩了缩,防备地看了一眼,转而就被他拉过去了,“我知道,不用去外面,也不算高,”

  嘴角的笑意愈盛,叫人知道他的意图并不单纯,“就在这儿,万一摔下来也不疼的。”

  “……”

  “你可别想多了,方才谁说朕是质子的,你不尽妃嫔的责任,那朕总要尽一尽骑奴的义务。”

  “你没摔过怎么知道不疼!”安宁几乎要怄死了,可见他脑子里就这么点事,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虽然没切实体会到粉身碎骨的滋味儿,可她的心却是支离破碎的。

  “朕知道,都知道。”

  ........

  翌日一早,荀域离开朱鸟殿时,脸上尽是得意,只叫田心愈发不解。

  爷这是做了什么,难不成戚良人背着人的时候声泪俱下地给他道歉了,才叫他这么高兴,像是驰骋猎场尽兴过后,浑身都透着一股得劲儿。

  回头看了下朱鸟殿,依旧静谧一片,也不知那位南国的公主现在如何了。

  “陛下,您莫不是临幸了戚良人吧?”好奇地问了一句,田心怕被责骂,又加了一句,“奴才好知道一会儿怎么记档。”

  瞪了他一眼,可嘴角依旧上扬,“怎么可能,你有没有个正经,她当众给朕没脸,朕还要宠幸她?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朕是罚完她解了气,所以心情舒畅,就为了她一个人,折腾得六宫不安,贵嫔昨晚定是没有睡好,你一会儿着人送些补品过去,”边走边吩咐着,言毕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那个叶更衣,她跟贵嫔交好,昨日被戚良人故拖累,也要安抚下,就封为选侍好了,迁居合欢殿,没事儿也能跟贵嫔做个伴。”

  田心一一记了下来,待到去宣旨的时候,关月华和叶晚乔俱是松了口气,且叶选侍只当自己跟对了人,并没有思考这背后不合理的地方。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愚笨,也不是做错事,而是没有自知之明,一味的自命不凡,沾沾自喜。

  康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又是一通摔摔打打,半个博古架子上面的东西都被她砸碎了,“阿爷尚且明白功高震主有多危险,偏偏她这般不知死活,这个蠢样子,就算有孕又能如何,我断不会让她熬不到母凭子贵那日!”

  “还有叶选侍那个贱人,不知自己到底依附着谁么!”

  绿枝看她气成这个样子,一时不敢上前,只应和着,倒是豆蔻安抚她道,“娘娘,其实叶氏这样也好,衬得关美人愈发树大招风,那有什么明枪暗箭就叫她一个人挡在前面好了,待她生下孩子,得利的还是您。”

  “到时候,陛下腻了沈娴妃,又没了关贵嫔,就剩一个没脑子的叶选侍和一个绝不可能获宠的戚良人,这宫里不还是您说了算么?”

  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拨云见日,康氏打量着自己的婢女,似是在今日才重新认识她。

  “可这宫里能有什么明枪暗箭,那几个难不成还会去害她么?”

  “会不会是一回事,有没有动机又是另一回事,她这么欺负人,谁不恨她。”

  拍了下椅子,康氏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没错,若是能叫她难产而亡自然干净利索,或是说产后体虚也可,万一都不成,咱们刚好可以利用昨晚的事儿借刀杀人,那个杨更衣就挺冤枉,日后少不了继续被人欺侮,只要把关月华的死记到她头上就是了。”

  “你传话到卿婉那儿,叫她从外面寻个擅妇科的大夫,再找个稳婆,从现在开始,好好调一调关氏的身子。”

  “也正好给您把个脉,宫里的大夫都迂得很,咱们换个人瞧瞧,多开几副坐胎药。”

  康映珠越听越高兴,拍着豆蔻的手道,“就依你,顺便开下避子药,专门给沈娴妃喝一喝,她不是清高么,后半辈子就在这宫里做姑子好了。”

  两个宫娥一前一后从承明殿出来,绿枝跟在豆蔻身后,笑得极为谄媚,“还是姐姐聪慧,三两下就替娘娘解忧了,把宫里这几位娘娘都算计了个遍。”

  睇了她一眼,豆蔻一脸似笑非笑,“我和妹妹都是忠心为主而已,一味良善,报应可没有算计来的快,在这深宫里,良心不能保命。再说,娘娘过得好,咱们的腰板儿才能挺得直,以后行走宫闱,除了主子,便不用仰人鼻息了。”

  “对了,绿枝妹妹前几日从我那儿拿走了一壶黛墨,用的怎么样,若是喜欢,我这儿还有一壶,不如你一并拿去,眉毛日日都要画,用着费。”

  绿枝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继而福了福身子道,“姐姐说笑了,咱们同进同出,妆容应该一致,我都拿走了,姐姐用什么,都是伺候贵妃的,可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一番话颇有几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求和之意。

  豆蔻于是不再追究,两个人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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