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刘载见宋万喝的醉了,口无遮拦,忙道:“休得听着醉汉胡说,想阮氏三雄端的一身水中擒龙岸上伏虎的真本事,休说这八百里水泊,便是那扬子大江便也来去自如!”

  阮小七见刘载如此夸耀他三人,喜不自禁道:“哥哥说的是!想俺三兄弟,哪个是身上没本事的寻常汉子?常言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俺们兄弟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窝在这窄狭的水洼中打鱼,若他日能如刘载哥哥那般,杀富济贫,纵使过得一日,俺们也心安!”

  此时在灶台旁阮小五的娘子道:“叔叔休得胡言,若是吃那官府听了,免不得要受刁难!咱们受灾倒是小事,反倒让寨主吃了瓜落怎生得好?”

  阮小五瞥了一眼自家娘子,气愤愤道:“如今这官府该管的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涂,平日里欺压良善百姓倒是着道。俺兄弟三人听闻时常不快活,只恨无人肯带挈我们!”

  想到这儿,阮小二心中不住的叹息。常言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想自己兄弟三人,傍就一身本领在身,原作着投身官府,赚了封妻荫子,得一时快活的打算。可谁成想,当下朝廷腐败,君主昏聩,见多了世间不公不正之事,投效官府的心便懒了!直让自己一腔苦闷无处发泄,只得整日混迹那赌坊。

  阮小二点点头,道:“这般腌臜糊涂日子,俺们兄弟如何过得?”

  刘载听闻这阮氏三雄话里话外满是想要投身落草的意思,强忍住心中的惊喜,回头向站在一旁的陈二、王树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转身便从身后的包裹中各自抽出三条蒜头金递给刘载。

  刘载将六条蒜头金递到阮氏三雄面前,恭敬施礼道:“不瞒三位兄弟。想我山寨陆路有杜迁、宋万并朱贵三位兄弟,一时间倒也不甚忧虑。只是苦于水军没有独挡一片的好汉!刘载心中早有意请三位兄弟上山入伙,只怕三位英雄不肯把这清白之身玷污,因此踌躇不语!今日刘载唐突,便邀请三位到我山寨各坐一把交椅如何?”

  阮小七闻罢,把桌子一拍,扯开衫子来劲道:“没成想刘载哥哥竟如此抬举俺们兄弟。日后,俺阮小七便唯哥哥马首是瞻,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是皱一下眉,便不是一条好汉!”

  阮小五也激动道:“今后跟着刘载哥哥,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称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快活一生!”

  相比于阮小五、阮小七的冲动,作为兄长的阮小二显得稳重的多,望着摆在桌上那六条沉甸甸怕是有二三百两之多的蒜头金,起身抱拳道:“刘载哥哥既然看起来俺们兄弟三人,俺们情愿举家入伙。只是这蒜头金还请哥哥收起!”

  阮小五、阮小七此时也反应过来,嚷嚷道:“大哥说的对,拿这般黄白之物出来,莫不是哥哥有意恶心于俺们?”

  刘载闻说,忙解释道:“三位兄弟莫要误会!这是山寨规矩,新进头领,务论功劳多寡,先赠安家之资一千贯!这里正好是三千贯,三位兄弟权且收下,也好不废了山寨规矩!”

  阮氏三雄虽说是打鱼出身,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钱财,但也并未动心,只是坚持道:“哥哥肯收留俺们兄弟三人已是大恩,怎么还敢让哥哥如此坏钞?这钱俺们万万受不得!”

  刘载见阮氏兄弟不肯收,便将六条蒜头金拾起不由分说的一股脑将金子全都塞到阮母怀中,同时还不住叮嘱道:“您老收好,这金子权当做小二兄弟、小七兄弟日后娶妻的聘礼!”

  阮氏三兄弟还想推辞,阮母一把攥住蒜头金,感激的对刘载道:“头领有心了!想我这三个儿子,素日心比天高,一个个都老大不小,除了小五,其余两人还兀自单着呢!今日能遇到您这般重情义的头领,也是我儿合当有福!”

  阮家三兄弟见阮母已经收了金子,便不好再往回讨要,都面前刘载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道:“哥哥对俺们三兄弟情深义重!俺们的性命今日便卖与哥哥了,日后若有二心,敢遭雷劈!”

  刘载笑着扶起三人道:“小可非人贩子,平生只求仁义不收人命!”

  四人双目双对,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

  随着阮氏三兄弟的上山,山寨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不仅是杜迁,连在李家道口的朱贵闻说石碣村阮氏三雄前来聚义,都丢下酒店急吼吼的进寨道喜!

  酒桌上,刘载、杜迁、宋万、朱贵并阮氏三雄,七筹好汉轮番把盏敬酒!

  阮氏三雄见杜迁并朱贵也是讲义气的好汉,心中最后的警惕也随之放下,此刻三人都敞开心扉,只是频频向山寨中原有四位头领敬酒!

  说的最高兴的人,那便非刘载莫属了!想刘载昨日还在忧虑官军扣寨时自己无甚得力之将抵御,现如今得了阮氏三兄弟,心中这块大石应声落地!休道是二三百郡县衙差,就算是三五千正规官军,凭借阮氏三兄弟的本事也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同时,想到这三个汉子在原先历史脉络中的悲壮结局,刘载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绝不会让这种壮士扼腕的事情再发生!不仅仅是现在的阮氏三雄,也包括日后投靠自己的任何一条好汉!

  杯来盏往,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放缓了喝酒的节奏,开始攀谈起来。

  阮小七撸起被酒水打湿的袖子,动问道:“哥哥,小弟听闻数日前咱们山寨打破那李家庄?”

  刘载点头回道:“不错,只因山上有几个不愿落草的村民出山被李保正并韩伯龙夺了财物,并害了三人,刘载为村民报仇,便连夜点了三五十精壮汉子下山,替村民报了仇!”

  宋万见说起那日事情,用手刮净腮边酒渍,如数家珍道:“三位兄弟们不知,那日哥哥独斗那韩伯龙,叵耐这厮倒有两手,直逼的哥哥使出神眼,这才将其制服!”

  “神眼?”阮氏三兄弟惊奇的望着刘载。

  刘载清咳一声,羞赧道:“甚么神眼,休听宋万兄弟胡言,只是双眼与常人略微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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