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点小风波

　　清晨，一天中最温柔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窗外的榕树上传来阵阵鸟鸣虫唱。沉睡的出租屋被唤醒，关小羽按了闹钟，却发现一直没有赖床习惯的李悟，迟迟没有动身。

　　“小礼物，起床了。”关小羽呼唤她。

　　李悟没有回应。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关小羽心想着，就让她赖一会儿床吧，难得好好休息一下。于是自己睡眼惺忪地先去刷牙洗漱。直到关小羽整理完毕准备动身出门的时候，见李悟依旧赖在床上，不由地心生疑惑。她伸手想摇晃李悟，却发现她身体滚烫。再去触摸她的额头，更是烫的厉害，明显是在发烧，并且一定是高烧。

　　“李悟，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李悟只是虚弱地睁着眼睛，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回答她。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关小羽不顾李悟的微弱抵抗吃力地将她背了起来。好在李悟身形苗条，加上自己平时力气就比较大，这才背的动。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赶到楼下，关小羽站在路口拼命招手，早高峰时期好不容易才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六神无主的她找不到可以求助的对象，只好拨通了李文哲的电话：“文哲哥，李悟生病了，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李悟靠在关小羽的身上，浑身软绵绵的。不过此刻的她看着关小羽焦急的神色却感到无比安心。听说有人将孤独感划分了等级，其中独自就医这个选项排名颇高。多亏了关小羽，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凄惨。

　　电话那头李文哲回答他：“小羽，你先别急，我马上赶过去。”于是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迅速调转车头，又果断拨通了一个电话向公司告假，一刻不停地朝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不过车流高峰，进入市中心路段，堵车在所难免。李文哲急得捶着方向盘，不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时间。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出租车上关小羽焦急的催促。

　　此时靠在她肩膀上的李悟已经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不要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关小羽满脸担忧地抱怨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医院里关小羽跑上跑下，排队挂号缴费全由她一力承担。

　　病房里，做完了医生吩咐的几项检查，李悟正半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退烧针打完，她的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

　　“让你每天工作那么拼命，这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强制让你休息一下。”关小羽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忍不住调侃她。接着把手里的温度计递过去：“喏，护士刚才说再量一下体温。”

　　“要说工作拼命，我可比不了你。”李悟接过体温计放进腋下，回敬她。

　　能这样与自己争辩，看来并无大碍。关小羽这样想着便放松了许多：“我跟你可不一样，从小干活习惯了的，如果闲下来才会闷的生病。”

　　正说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们敲门进来了，关小羽忙站起身，关切地问：“医生，她没事吧？就是是为什么发烧呢？严不严重？”

　　医生翻了翻手上的病例，回答她：“病人目前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不过——”

　　“咳咳，”李悟用几声干咳打断了医生的话，“不好意思，医生。”接着又对关小羽说：“阿羽，我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又饿又渴，你能不能买点吃的东西来……”

　　关小羽拍拍自己的头，懊恼地说：“天哪，我真是太笨了，只顾着说话，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就去买吃的给你。”说完，拿着包关门退了出去。

　　“抱歉，医生，刚才打断您。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为我担心，所以还希望您可以替我保守秘密。”

　　李悟像那位戴着眼镜看上去相当有经验的医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当然，尊重病人的要求，保护病人的隐私也是医生的职业道德。”这位颇有资历的医生，显然一开始就洞察了她的想法。于是等关小羽离开病房后才开始继续为她进行诊治。

　　午间，安静的井下社区里突然开进两辆满载货物的小货车。

　　陆修远站在一楼靠近楼梯的房间门外敲门，小橙子并没有直接去开门，而是在房间里面发问：“你是谁？”看来关小羽的安全教育卓有成效。

　　陆修远回答：“我们前两天才见过面，我还撞坏了你们家的门，今天我是来修好它的。”小橙子移开挡在门后的凳子，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她小声询问：“是阿羽姐姐让你来的？”

　　陆修远俯身，隔着门缝与她交谈：“一人做事一人当。门是我撞坏的，自然应该由我来修。”

　　小橙子想了想，打开了门。

　　陆修远对着身后的工人师傅说来句：“辛苦大家了。”安装工人便开始投入工作。拆除破旧的门和窗，装上陆修远带来的防盗门和防护窗，电钻嗡嗡，叮叮当当一番施工作业这破败的小家焕然一新。

　　陆修远抬起小橙子的一只手，把一串钥匙放在她手心：“这扇门可以把坏人挡在外面。”

　　小橙子接过钥匙裂开嘴笑了，眼里是一闪一闪的星光。

　　医院的大厅还排着长长的等待挂号和问诊的队伍，关小羽穿过人群搭乘电梯去往李悟的病房。她手里提着刚刚买来的食物，脚步匆匆，生怕李悟饿久了。回来时发现李文哲已经站在病房门外。

　　“文哲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关小羽问。

　　“路上堵车，我也是刚刚才找到这里。”李文哲回答她。关小羽开了门，两人一同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李悟挣扎着又坐起来。

　　“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文哲关切地问。

　　“已经没事啦，不过是最近工作有点累，免疫力低下，休息一下就好了。是阿羽太大惊小怪了。”李悟云淡风轻地说。

　　“是呀，我大惊小怪，好端端的突然烧得像个火球，差点没被你吓死。”关小羽边说边走到病床一侧的边柜前放下手中的东西，催促道：“病人要吃得清淡一点，我买了点粥，快趁热吃吧。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最近请假有些频繁。反正文哲哥已经请假了，就让他陪你待着。”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等下打完这些点滴我自己可以回家。”李悟不愿给两人添麻烦。

　　“把一个虚弱的病人孤零零地留在医院里，这是不可能的。”关小羽没有给出商量的余地。接着朝李文哲使了个眼色，叮嘱他：“机会难得哦，要好好把握。”

　　关小羽走后，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在一片沉默中空气似乎凝固起来。

　　“你也快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李悟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转身去拿床边柜子上吃的，关小羽买的粥还有一些水果。输液的针管在右手上，这让她的行动有些不便。

　　“我来吧。”李文哲上前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李悟回绝他。

　　但这次李文哲没有像以往那样让步退缩，他径直抢过李悟手中的汤勺，端起那碗粥，在病床旁坐下。李文哲细心的将勺子里的粥吹凉了递过去，眼神温柔而坚定。

　　这次李悟没有再拒绝只安静而乖巧地将粥喝了下去。一勺一勺，一口一口，四周静谧，暗潮涌动。

　　时间尚早，酒吧里的客人并没有很多。从门外进来一位衬衫西裤正装打扮的年轻人，小梅忙迎上去接待。年轻人只是略带羞涩地摆手：“我不是来喝酒的，我要找一位姓关的小姐。”

　　关小羽疑惑地问：“找我？”

　　年轻人转而向她走来：“关小羽小姐吗？我们张总吩咐我送个东西给您，希望您能喜欢。”说着将手中的一个小袋子递过去。

　　“给我的？”关小羽更加纳闷。

　　“没错。我们张总还说了，等出差回来的时候请你赏脸一起吃顿便饭。”年轻人赘述着此行的目的。

　　“是什么东西啊？”小梅好奇地凑过来。

　　“不知道”关小羽无奈摇头。

　　“打开看看咯。”小梅在旁怂恿。

　　“不好吧。”关小羽认为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好的，人家送的东西你总不能连看都不看。这也太没礼貌了。”说着小梅拿过那个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居然放着一个手机。“哇，是手机唉，而且是最新款的。这要几个月工资才够买吧，这些大老板出手果然阔绰。”小梅拿着手机不停赞叹，一脸羡慕的表情。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收。”关小羽将手机装回袋子里还回去。

　　“为什么啊？送都送来了干嘛不收。人家一番好意，大不了就是一起吃顿饭再好好谢谢他咯。”小梅朝着那来送东西的年轻人笑了笑，又低声在关小羽的耳畔说：“这些东西在我们看来贵重，在那些老板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不用有什么压力的，都送上门来了，不拿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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