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审讯
……
戴安娜右手持剑，路过一面丢弃在地面的盾牌时用脚尖轻轻一挑，将其弹起来用左手抓住扣在左臂，身体微曲，猛的发起了冲锋！冲刺产生的气浪甚至让沿途几名打扫战场的亚马逊战士踉跄后退。
搁浅的战舰离海滩近一百五十米，戴安娜在接触海面的一瞬间起跳，直接越过划着皮划艇接近战舰的尼俄伯头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将甲板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叶华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玛戈几这是什么情况？印象中只有动画片里的超人如此生猛！他实在没办法把能眼前发生的一切和自己已知的“科学”匹配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听着熄灯号入睡，醒来却在这个海岛上，脑袋里还有无数记忆碎片需要整理，这些本来就不能用“科学”去解释，也根本就不需要用“科学”去解释！看着安提奥普并不太惊讶的样子，估计戴安娜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个鬼啊！
因为帮不上忙现在只能在一旁观战的叶华顺手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这个世界的脉络，这里依旧是地球，只是穿越了81年来到了1918，战争和自己过去本来所知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同盟国和协约国打得脑浆都要出来了，而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战争的尾声，作为史蒂夫的自己是一名隶属于美国远征军的空军上尉，身上携带了一本重要的笔记，计划逃往英国……不对，中间遗漏了什么……！但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哪怕是脑海中的记忆碎片里也没有任何关于“超人”的记忆，世界的组成依旧是“普通”人！
战舰那头传来接连不断的爆响，不断有德军士兵被从战舰的各种窟窿里像丢垃圾一样扔出来，手舞足蹈的砸到海面，几个侥幸没死的家伙被尼俄伯带领的亚马逊战士用弓箭补刀，很快便沉入了海里。
叶华眯着眼睛，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亚马逊女战士并没有什么和自己已知的普通人有太多的特异之处，除了从战斗的开始就没见到过男人之外……她们骁勇善战，使用的武器虽然原始但高效，知识贫瘠相对的他辨认不出她们的打扮属于哪个国家，毕竟他对世界历史的了解仅仅来源于有限的书籍和新闻。记忆碎片过于混乱，越是遥远的记忆越是难以整理，目前并不能提供充足的有效信息。
叶华看着战舰的指挥塔突然爆开，发出一声巨响，戴安娜拎着一个人从内跃出，在甲板上几次借力后向海滩返回，再一次表演了“极限跳跃”。
这艘战舰并非德军的主力，如果和主力战舰比的话它只能算一搜“渔船”，有生力量到目前也就只剩下了这个被戴安娜打断了双腿的中校军官。
“你们是谁？”戴安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有一丝感情。
“怪物！”战舰指挥官咬着牙强忍剧痛，用吃人的眼神盯着戴安娜，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活下来，并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用德语高声呼喊道：“帝国万岁！”
“带走！”戴安娜没有和他泡蘑菇的心情，走到安提奥普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希波吕忒，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姨妈，我失去了一切。”
安提奥普面容肃穆，将自己的悲伤全部掩埋在内心深处，轻轻将希波吕忒平放到地上，站起身轻拥着戴安娜，“我也一样。但是接下来，我们需要做更多的事情。”
经过叶华身边的时候，德军指挥官就像见了鬼一样，面对戴安娜恍若鬼神的力量以及速度时虽然觉得她是怪物，但是还勉强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但是叶华！明明被那样巨大的一道闪电击中，飞机都被炸得四分五裂，他居然还活着！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自己到底在追什么怪物！
安提奥普将德国指挥官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拥着戴安娜没有说话。
……
一路无话，亚马逊人沿着石板路返回了舍密斯盖拉城，叶华从未见过这样的石头城，到处都是精美的雕塑，一路走来甚至没有见到过重复的。看得出来这是一座军城，结构布置易守难攻，部队可以凭借绳箭和滑索在城内快速穿梭，这次出战的部队大约有300人，此时返回了大约230人，除却十数人在海滩打扫战场，剩余的就是牺牲者。
叶华最为奇怪的是，这里一个男人都没有见到，不管是居民还是守卫，亦或是巡逻者，无一不是女子。由于军人的纪律性，叶华根本不打算在这种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靠提问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舍密斯盖拉城的居民感受到了军队归来时候沉重的气氛，都有了不好的预感，看到队伍中被安提奥普和戴安娜抬着的简易担架，虽然担架上覆盖了白色的麻布，并不能看清上面是谁，但是没有看到骑马的女王，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阿尔忒弥斯，通知长老院，王宫集合。”走到城市中心的环岛，安提奥普对走在身旁牵马的阿尔忒弥斯说道：“另外，把真言套索带过来。”
“是，将军。”阿尔忒弥斯领命而去。
“尼俄伯，带部队回到营地，修整一下准备开辟墓地。”安提奥普转过脸对尼俄伯说道，“安排哨兵加强对周边海域的警戒。”
“是，将军。”尼俄伯接受了命令，转身抬手发出了停止行军的指令，大声道：“王宫卫队成员跟我走，城卫队成员回到自己的这位置。”
很快队伍一分为三，尼俄伯带走了大部分人，属于城卫队的女战士不足20人，在另一个指挥官的带领下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女王卫队的十数人，以及安提奥普、戴安娜、叶华以及被押送的德国指挥官。
安提奥普没有再开口说话，向着王宫的台阶迈开了脚步。
……
王宫的布置在叶华看来非常简陋，并没有等待太久，亚马逊一众长老鱼贯而入，为首的长老焦急的向安提奥普询问道：“希波吕忒呢？她在哪？”
“长老，在刚才的战斗中，我们失去了希波吕忒。”安提奥普看着停放在宫殿中央的临时灵柩，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现在让我们询问一下罪魁祸首，这场遭遇战究竟缘何而生。”
德军战舰指挥官被绑缚着双手吊在刑架上，断掉的双腿刚好可以直立，这将他的痛苦放大了数倍，但是这个硬汉并没有哀嚎，要紧牙关，因剧痛产生的汗水已经在身前汇聚成了一汪水洼。
戴安娜伸手接过阿尔忒弥斯递过来的真言套索，手腕一抖，套索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爆响，狠狠抽在了指挥官中校的断腿。
“唔！！！”硬汉中校牙龈渗出血迹，强撑着没有发出更多声音。
“戴安娜，不用折磨他！”
戴安娜猛的停住了高举的手，重新挥手让套索把指挥官捆得严严实实，随后问道：“你们是谁？”
战舰指挥官感觉到身体的痛苦减轻，正准备出言讥讽，真言套索开始泛出金色的光芒，以及炽热的温度，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们是鲁登道夫将军亲卫队！”
叶华迅速在记忆中搜索，找到了这个名字的拥有者，虽然原本的史蒂夫可能会由于阵营问题对同盟国成员带有天然偏见，但是，鲁登道夫这个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战犯！
“我们奉命追踪一架友军的信天翁D型战斗机，它的驾驶员是摧毁了帝国位于奥斯曼秘密基地的间谍，他在那里偷走了伊丽莎白博士的笔记，我们的任务是带回笔记！”显然硬汉面对不讲道理的魔法道具时并没有任何抗性，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盘托出，“追踪到这片海域时突然起了大雾，我们放出皮划艇小心探索，突然一道巨大闪电驱散了大雾，我亲眼看见信天翁被击中，飞机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毫无抵抗力，直接就变成了碎片从云层坠落！”
指挥官表情狰狞，努力想让自己停下来，但是徒劳无用，“我命令士兵们准备打捞飞机残骸，看看是否还有机会找到笔记，我的大副看着地图告诉我说面前的海岛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识，这是一个全新的无主的海岛！有了这个发现，我想我丢失笔记的错误也许能被赦免！所以我命令士兵对岸边的土著发起了进攻！”
显然指挥官口里的“无主”“土著”二词惹怒了亚马逊人，在场所有的亚马逊人均对他怒目而视，戴安娜把战舰内部砸了个稀巴烂，同时也在里面见到了太多远远高于天堂岛的科技，武器，并未出声反驳“土著”二字。
“接受命令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在追踪的人的样貌，甚至名字都不知道。”指挥官把脸转向了一旁正在脑海中整理记忆碎片的叶华，咬牙切齿道：“但是看你的飞行员夹克，以及脖子上的卍字身份铭牌！那个人就是你吧？你一定是魔鬼！没有人能从那样的闪电中活下来！你甚至毫发无损！”
叶华认真整理着记忆碎片，身体习惯性站得笔直，这是在部队中练出来的绝技，哪怕不用大脑去管控身体，身体依然可以根据肌肉记忆保持立正姿态，指挥官的话让他省了不少事。
听完指挥官供词，所有亚马逊人转头看向叶华，感受到异样的视线，他猛的意识到了事情不大对，把注意力从指挥官身上转移到戴安娜那边，非常明显，若是自己说错话，估计轻则缺零少件，重则“异世界一日游”。
“拿下。”安提奥普指挥女王亲卫扣住了叶华，只见他被亲卫一脚踢在膝盖窝，不由自主跪跪倒在地。
戴安娜看着叶华，眼神非常复杂，夹杂着仇恨，失望，以及愤怒。她右手一挥，解开了绑缚在德军指挥官身上的真言套索，踱步来到叶华身前，开口道：“我想在场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解释。”
叶华抬头看着戴安娜的俏脸，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隐瞒什么，在脑海中快速组织语言。一旁的安提奥普抱着双臂，沉声道：“一个王国失去了国王，一个女儿失去了母亲，所有的亚马逊人失去了自己的挚友。”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非常感谢你之前的英勇战斗，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么你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让你逃脱惩罚，戴安娜说得没错，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戴安娜，用真言套索。”没有参加战斗的大长老对叶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出声说道：“我不希望听到任何谎言。”
戴安娜默默蹲下身子，将真言套索绑缚在叶华身上，把套索的两端交给了另一个亲卫。
“说出你的来历！”大长老将手里的权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发出“咚”的一声。
真言套索重新开始发出光芒，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叶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开口用中文说道：“我叫叶华，来自99年的华国，是一名军人，或者说是一个即将退伍的老兵。”
亚马逊人精通各种语言，她们都能听懂叶华在说什么，但是又没能理解叶华言语中的含义，大长老抬手虚压，示意她们安静，“也就是说，你来自未来？”
“我想是的，入睡前我还在营房里，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戴安娜。”叶华将视线锁定在戴安娜身上，继续道：“最开始就就像有人在我的大脑中用叉子来回搅拌一样，疼痛缓解后脑海里充满了无数记忆碎片，我正在尝试着整理它们，得到有用的信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是我很肯定这一切都不是我自主自愿的。”叶华跪得笔直，丝毫不在意身上绑缚的套索上传来的温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出于负责的态度，我想，现在我就是史蒂夫·特雷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脑中的记忆碎片清晰明了，这一点做不了假。”
“他要的笔记在我胸口的口袋里，一本可以杀死数百万人的笔记。”叶华朝着德国军官努努嘴，那家伙还在咬牙硬撑痛苦，继续道：“就在今天早上，史蒂夫，也就是我，在位于奥斯曼帝国西部，属于德国的秘密基地看到伊丽莎白·丸用活人在做新型毒气实验，实验似乎并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穿透现有的防毒面具。他们计划在毒气研发成功后，投放到前线。很不幸，这种东西并不能分清敌我，也就是说，它可以无差别杀伤，并且如果防毒面具不能抵挡的话，士兵将无任何抵抗之力，同时，根据曾经的经验，毒气一旦扩散，会出现一片巨大的无人区。”
“为了避免因新武器研发成功而让战争带来变故，我偷走了这本笔记，抢了架飞机，离开前顺手炸掉了那个实验室，毕竟那里生产毒气和各种炸弹。”
用第一人称来叙述让叶华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真言套索显然认可，叶华继续根据整理好的记忆说道：“原本计划直接飞回英国，显然我低估了这本笔记对德国人的重要性。如果可能得话，合理利用好笔记，可以提前终结战争也说不定。”
“战争？”就像解锁了关键词，戴安娜脑中闪过希波吕忒在自己小时候给自己讲过的睡前故事：
「很久以前，众神之王宙斯，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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