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阴云
……
这是一间女子的卧室，或者说曾经属于女子的卧室——窗户旁放着一张梳妆台。但是现在很显然它属于一个男人，因为里面全是男人的军装以及武器，丝毫不见任何胭脂水粉。
戴安娜好奇的看着房间里古典的装饰，只要忽略掉房间里属于男人的东西，可以看得出原主人非常有品味。
叶华把背上的礼服放到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军装，示意戴安娜换上，抬腿走出去帮戴安娜站岗。
也没过多久，从房间里出来的戴安娜让叶华觉得片刻的等待非常值得。
是的，哪怕不施粉黛，穿上这一身鹅黄色礼服的戴安娜依旧无比惊艳，肌如雪晕，唇若朱涂，披散着长发，显得慵懒又不失清纯可人。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叶华在惊艳过后，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戴安娜看着叶华凝重的神情，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感觉……没啥毛病啊？
叶华突然伸出双手，把戴安娜的头发绾起，左右看了看，点点头：“这样看起来就对了，毕竟带上舞会的伴侣还是个小姑娘，别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戴安娜低着头任由叶华帮自己弄头发，并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古堡大厅，这里保留了原本的风格，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油画，巨大的水晶灯饰悬挂在半空，可以看得出原主人不是一般的有钱，只可惜一切都在战争中化为乌有，现在这里属于德国人。
一个优雅迷人的少妇挽着一名年轻帅气的军官缓缓走进大厅，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叶华自然的从侍者手里的托盘取下两杯红酒，递给戴安娜的同时小声对她说道：“我们俩太过引人注目了。”
戴安娜并没有松开挽着叶华手臂的左手，默默接过红酒，抿了一口，意外的还挺好喝。
好在两个人并不会被人持久关注，德皇威廉二世以及维多利亚王后入场后根本就没人再把目光投向他们。
威廉二世已经几近花甲之年，德意志帝国在战争上的失利让这位皇帝心力交瘁，就在数天前，他已经在着手准备投降事宜。
而鲁登道夫给他带来了希望，强化战士被证明在实战中可以发挥重要作用，而这只是让他从柏林赶来比利时参加这个舞会的原因之一。
“鲁登道夫将军除了带来了可以带领士兵冲破敌人防线的药剂之外，还准备了更多的惊喜，下面请把你们的掌声献给他。”
威廉二世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回到了二楼的观礼台，将主位让给了两个留着小胡子的将军。
“左边的是鲁登道夫，右边那个眉头紧锁的家伙是兴登堡，有消息说他们俩不和，兴登堡想要把在今年连续吃败仗的鲁登道夫革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突然又恢复到了最亲密的状态。”
和众人一样拍着手掌，叶华小声对戴安娜介绍主位上的两人。
戴安娜闭上眼睛，突然眉头一皱，睁开眼对叶华说道：“他们的身上都有细微的神力痕迹！等一下……”
戴安娜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抓着叶华的手在人群中穿梭，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叶华微笑的回头向那些人抱歉。
“感谢皇帝陛下给予的信任与支持，在此向在座的各位同僚以及参加舞会的美丽女士们问好，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鲁登道夫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相信大家已经在近两天的战报中了解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改变，我们有能力打破僵局。在此，感谢我的首席科学顾问，伊丽莎白·丸博士，她的发明将改变战争的格局。”
“德意志帝国的光辉必将笼罩这个世界！……”
戴安娜在大厅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男式风衣，显然并非是来参加舞会的。
“下面有请伊丽莎白·丸博士向我们介绍她最新的杰作！”
“她最近接触过阿瑞斯。”戴安娜并没有打草惊蛇，和叶华在角落里看着伊丽莎白登台，“神力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如果说雅典娜给你的赐福留下的痕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火炬一般，她身上最起码也有你的一半，甚至更多。”
“好吧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叶华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抓住这三个人，阿瑞斯会现身吗？”
“不一定，但是值得一试。”戴安娜回答道：“不出意外，这三个人就是阿瑞斯在人间的代言人。”
舞台上，伊丽莎白博士正在侃侃而谈，向台下众人介绍强化药剂：“原型药剂产量确实不尽如人意，但是我进行了改进，新的Ⅱ型药剂产量将会大幅度提升，最迟一个周便可以大量配发诸位的部队。相比之下，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副作用相信各位一定能够客服。”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突然有一名将军大声开口问道：“联军已经打通了通往比利时的突破口，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不用一个周，最多3天我们就会被击溃！”
“威廉·格勒纳将军，您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伊丽莎白看向鲁登道夫，后者微微点头，她才继续道：“请诸位移步观礼台，将军给大家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古堡观礼台。
在侍者的引导下，众人逐一在悬崖边的观礼台就坐。
今天的天气不错，傍晚时分万里无云。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鲁登道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天还没有黑，明显“烟火”是代指。
叶华和戴安娜坐在一起，紧皱着眉头，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真实，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性，起身拉起戴安娜就离开了这里。
“戴安娜，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搞出了氢基芥子气毒气弹！”叶华带着戴安娜回到了他们最初潜入的房间拿上她的装备，“我们要阻止他们。”
戴安娜点点头，身上的礼服瞬间化为齑粉，被「慎重」所取代。
回到古堡时从侍者口中得知鲁登道夫几人在古堡顶部的发射台，在拿上武器装备后两人便一刻不停向那里赶去。中途遇到的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放倒在地，毕竟时间紧急实在没时间玩谍战游戏。
古堡最顶端被德国人架上了一座巨炮，狰狞的炮口起码拥有210毫米的直径，近4米长的炮管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射程一定相当恐怖。
士兵正在计算密位以及仰角，而伊莎贝尔正在指挥搬运装填炮弹。
鲁登道夫和兴登堡正抱着双臂站在巨炮旁边，眺望着法国的方向。
“将军，已经准备就绪了。”士兵向两人敬礼后汇报道。
“很好，发射台上战斗人员留下，其余人撤退，10分钟后发射。”鲁登道夫对士兵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发射台。
————
萨米尔无惊无险的潜入了药剂工厂，作为情报局前特工，潜入这种地方简直再简单不过。
整个工厂的工人主要都是比利时人，德国军队主要作为监工驻扎在这里。
花了一天时间，萨米尔探明了生产车间以及仓库的具体位置，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样才能有效把这些地方标识出来，联军的飞机并不能对这里进行地毯式轰炸。
早上和韦纬尔准将进行过沟通，德国人在比利时的防空力量具备相当的实力，联军只能派出一架飞机趁着夜色偷偷进入比利时境内。
时间约定在凌晨1点，萨米尔看了下时间，自己还有5个钟头做好标记并撤退，时间还算充裕。
在一间办公室躲过了巡逻的卫兵，萨米尔干脆坐下来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夜间这个工厂会有照明，在漆黑一片的比利时境内飞机找到这里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自己能够弄到一些汽油和木柴在这些位置点燃，醒目是醒目了，重点是怎么样才能骗过德国哨兵？
萨米尔把目光转移到了这叫办公室内，墙壁上挂了一张欧洲地图，“噢谢特！”
只见一个箭头从比利时直指被标记上一个硕大的红圈的伦敦，箭头的尾部画上了一架飞机！“这帮婊子养的是要用毒气弹轰炸伦敦吗？”
萨米尔再也坐不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抬腿走出了办公室。
————
大炮被戴安娜用「弑神」砍成了数段，两人赶到发射台时鲁登道夫、兴登堡还有伊丽莎白三人已经从另一条通道离开了。
几个士兵被愤怒的戴安娜从发射台扔了下去。这个时候，古堡终于意识到了入侵者的存在，德皇的车架率先被护送离开，随后，来参加舞会的将军以及名媛纷纷被士兵们接引着撤离，中途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比如某位名媛的拖地裙被人踩掉，只穿着内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虽然咱们成功阻止了这里炮弹的发射，但是现在咱们得想办法找到鲁登道夫和伊丽莎白。”叶华从发射台上看着古堡下方混乱的人群，古堡的大门不停有全副武装士兵进出，显然想要活捉自己。
“那边。”戴安娜抬手指向一个方位，说道：“我可以感觉到伊丽莎白往那边去了。”
叶华确认了一下方位，回应道：“工厂的方向，走吧，咱们得搞辆车。”
戴安娜直接从发射台跳了下去，叶华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走楼梯，普通的士兵并不具备任何威胁，就是有些耽搁时间。
找到了一辆汽车，叶华和戴安娜没有在意身后的追兵，径直驾车往工厂赶去。
“你为什么不跳下来。”戴安娜歪着头问叶华，“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我不确定从十几米的高度跳下我的双腿是否还健在。”叶华回答道。
“我可以接住你啊。”戴安娜说道。
……
这话没法接，还不如摔死算了一了百了。
沿途德国人设立的哨卡根本阻止不了叶华的横冲直撞，射来的子弹被戴安娜徒手接下，收集了很大一摞。
到达工厂已经晚上10点了，整个工厂灯火通明，工厂门口架起了机枪阵地，戴安娜撞破车顶跳了出去，在对方开枪之前摧毁了他们的武器。
叶华把车停到她身旁，待她重新上车后驱车无视了这群失去了武器的德国士兵进入了药剂工厂。
神力痕迹对于戴安娜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烛一样，定位伊丽莎白非常容易，只是进入工厂不久后车子因为油量不足失去了动力，两人只能下车步行。
一路上虽说不停遭遇到德国人的抵抗，但是戴安娜作为开着外挂一般的存在，这些人根本没办法阻挡他们片刻，直到一群强化士兵的出现才开始让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些家伙数量太多了！”叶华解决了一个强化士兵后，和戴安娜背靠背站在广场上对戴安娜说道。
戴安娜用「弑神」架住两个士兵的钢刀后大声回应道：“我去找伊丽莎白，这些人交给你了！”
说完只见她发力格开了钢刀，向前踏了一步，把硬化的水泥地面震出蛛网般的裂痕，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将面前的敌人一分为二，鲜血飞溅。
叶华侧身躲过敌人当头劈来的一刀，伸手捉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以掌做刀，砍到对手腋下，迫使其钢刀脱手。
“你先去，这边我没问题。”叶华夺过敌人的钢刀，反手一记上撩，将其手臂砍下。
戴安娜压低身子，左手将神力护盾顶在身前，猛的发力撞飞了挡在面前的数名敌人，朝着神力痕迹追去。
叶华提着钢刀，身上满是敌人的鲜血，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环视四周，心里默数了一下，还有36个敌人……
与此同时，药剂工厂一间办公室内。
“到底什么情况！”兴登堡失态的朝着鲁登道夫咆哮道：“前线已经告诉了我们联军拥有两个远超强化士兵的「超人」，你却还执意要开什么舞会展示力量？”
鲁登道夫冷静的回答道：“将军，你应该很清楚，不这么做的话，这帮人很快便会丧失斗志，只要有一个人向协约国投降，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必然导致全面崩盘。”
“如果你听我的，昨天就用毒气弹封锁联军打开的缺口，不比现在的情况好出一万倍？”兴登堡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炮弹呢？现在！立刻！马上！全面配发部队！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今天下午在统帅部损失的颜面！”
“抱歉，将军。”鲁登道夫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说道：“到现在为止，就只有统帅部发射台上那一发，其余的氢基芥子气，已经全部罐装封存，你看看身后的地图。”
兴登堡依言转过身去，看到了那张非常简单的战斗部署地图，一下子呆住了。
半晌，回过神后的兴登堡踉跄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疯了，你疯了！”
兴登堡很快恢复了理智，冷着眼看着鲁登道夫：“你这么做会让全世界都站在德意志帝国的对立面。”
鲁登道夫丝毫不以为杵，大声道：“和现在的状况有区别吗？我们现在不是举世皆敌吗？将军，你想过没有，一旦计划成功，全世界都将惧怕我们的力量，我们可以利用这种武器站在战争的最高点！”
兴登堡作为德国最为理智的统帅，和鲁登道夫的莽撞不同，他擅长分析，做出最为有利的选择，听到鲁登道夫所言他根本丝毫不为所动：“你！放！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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